几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疾驰,马不敢停蹄。
不是之前那些拳民真能神行,脚力赛过马匹,而是路上不断看到沿路南下的义和团民,怎敢逗留?
他们在刚刚跑出几十里的时候就见到了一辆被推翻的火车,想来就是之前心月他们坐的那辆,只是不见人踪。
想是也是遭遇了义和团,不过有徐晋二人在旁,料也无大碍。
众人找了一阵,周遭的义和团勇就围上来欲抢车,众人只得再不停歇,加速狂奔。
这一路直跑到毒日当头,才不见了拳民的队伍。
几人停下马来,此时天气已开始酷热,几匹马都是浑身滴汗,四腿微颤,再看看车上的钱千金也快被颠的倒不上气了。
几人四顾,这周边也没个什么路碑路标,都不知跑到哪里了。
周烔翻身下马抹着满头的汗道:“不行了,不行了。得赶快找些吃喝,要不人就该废了!”
秦潇看看众人,明墉和盛思蕊都还精神,莫沁然虽没说什么但也是下了马在树荫下坐着不住擦汗。
他就说道:“这样吧,钱先生,诸位,我看此处还算隐蔽,您和莫姑娘先在这歇着,周烔找地方去喂喂马。我和思蕊分两路去探探地头,顺便弄些吃的喝的,大家看如何?”
见众人点头,就问明墉有没有兴趣同行。
明墉一听当即就要与盛思蕊同去,见她老大不愿意,就抢先说:“你想想秦师兄智勇双全,又有力气,一人独当一面足矣!我就跟着姑娘!”
盛思蕊白了他一眼:“那就是说我不能独当一面了?”
明墉忙说:“非也,非也!姑娘更是才智无双,只是这鞍前马后,提拿东西的粗活还得有人干不是?”
盛思蕊见他脸皮实在够厚,自己呢又乐得有一下手也就不再反对。
就在三人要策马而去之时,钱千金终于缓过劲儿来叫道:“你们先站住,听我一言!”几人调转马头看向钱千金。
见他喘着气道:“我们跑了多半天,按路程此刻就算没进山东,也在苏鲁交界。此行过来有许多南下的义和团民,而山东也是义和团的老家之一,他们很得当地民心。你们出去切记不可与人发生冲突,见到不对立刻躲闪不可硬来!尤其记住……”他舔舔嘴盯着盛思蕊又看看秦潇,接着道:“绝不可多管他人闲事!”
盛思蕊和明墉策马向西,秦潇则向着东边一路找去。
也不知是因为战乱还是干旱,又或是天气的酷热,路过地里的庄稼都是稀稀拉拉,一副自生自灭的样子,就连一块像样的玉米地几个像样的玉米棒都找不到,更是没见到一口井。
他直向东跑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了一道种满榆树的小山梁,情况才有改变。
不远处槐树密布中可看到稀稀落落的屋顶,似乎是一个小村落,秦潇忙快马赶了过去。
他接近村口下马缓行,就见村边一株合抱大树被削掉一整片树皮,平整的树干上写着“袁家邨”。
向前看中央的空地上有一株直径一米多的大槐树,华盖高耸,树下有几级石阶、几张木桌、许多木凳,都在如蓬树荫的遮盖之下,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条村路,发现所有的房屋都很新,不像是几十上百年日晒雨淋的模样。
而且这村落也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屋角路面都十分整洁,但就是不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