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见光绪不说话,走下了台阶接着说:“甲午年你虽错把北洋赔光了,我也没说什么,对外都是维护着皇上的脸面。

只是说其战不利,罪在将士,还害得李中堂担了所有罪责,撤差降级,不得已被我派去西洋考察实为避祸。

可是我仍然没有干涉你,你还是太和殿养心堂上拿主意的皇上,我还是住在园子里任由你施展手脚。

我总是想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吃了大亏皇上肯定会有所警醒,对臣子会多纳谏言,处大事也会多些谨慎。

皇上你说,那时我有对你说过什么重话,夺了你的权限没有?”光绪此时只剩下低头站着,乖乖点头。

慈禧又走了几步出了侍卫的保护圈,旁边的李莲英小声说:“太后,不可……”

慈禧听也没听直接打断他,伸出右手放在心月的臂腕处。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说:“戊戌年间,你被康有为梁启超一党鼓动着要变祖宗之法,多少老臣跪在畅春园外面求我主持公道,可我是一个都不见。

我总寻思着皇上年轻气盛,想着搞点新花样出来做出一番帝业,这无可厚非,只要不动了我大清的基业,任着皇上去做!

那些日子我是两耳不闻外面那些哭爹喊娘的,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不为他们说话,就是维护皇上!就是支持皇上变法!皇上你知不知道?”

光绪还是低头恭谨地一言不发。

“好嘛,变法有了阻力,他们没入过南闱,没中过进士,竟敢要废了科举!

他们没进过庙堂,竟敢要裁撤司职衙门!

我说了他们几句,告诉他们要徐徐渐进,不可伤了老臣的忠,不能寒了士子的心!

你纵观历朝历代,哪个变法没有阻力?哪个新政没人反对?不都是一步一步地才能捋顺人心吗?

当时你也在场也是默认的。可是康梁这些个就动了歪心思,以为是我导致这犯了众怒的新法不能推行,密谋着要对我不利!”

说到这,慈禧有些激动,缓了缓又说:“可你呢?不仅没止住他们的行径,竟然还下密诏给他们!”

光绪闻言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皇爸爸,儿臣没给他们下诏,那是他们伪造的!请皇爸爸明鉴!”

慈禧换了口气又向前走,接近了正黄镶红二旗的营兵,这些将士此时见皇帝都跪了,还哪敢站着,纷纷让路跪倒。

心月扶着慈禧慢步走过人群,下面的人连脸都不敢抬,齐查克和塔叙二人也忙不迭地跪倒。

倒是李白安想自己既已不在官场,就不是任何人的臣子奴才,再加上被这场宫中内斗寒了心,所以仿佛没看见心月的眼色般将刀入鞘,背于身后,动也不动,在这一片跪倒的人中显得十分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