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眼望去,只见八个头戴斗篷、一袭红色长袍的人执手打鼓,敲着一样的节拍,踏着一样的舞步,一跨一跨地行之前来。

待到了市井中间,八人四向分开,面向人群掀开斗篷,只见一副副青面獠牙的脸出现在人们面前,那显然是各式狰狞魔怪神佛的面具,不过还是有孩子被吓得惊叫起来。

之后一阵遽鼓响起,这八人又开始合着鼓点跳起舞来,舞步动作无不夸张异常。

其实南方边陲有流传已久的傩戏,都是演着头戴各式木面具,夸张做舞来驱邪请神、祈福避凶等等,只是这些面具的形制更为惊悚,甚至超过了藏教的凶神恶煞像。

此时鼓点促然骤停,八人迅速转身又转瞬转回,只见他们此时脸上的狰狞面具已然不见了,而是换上了各式牛头马面、厉鬼无常的森然头套。

秦潇几人一惊,心道:换得好快!倒真像变上去一样!之后此类的变脸往复三次,每次换上的脸孔都不一样,但都迅捷如飞,直如变化一般。

在场的有些百姓已经被吓得动也动不了了。秦潇等几人虽然清楚这路人不可能有变化的本事,但也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变脸如此之快,这般快手连轻功出神的义父恐怕也办不来。

此时远方有女子和声叫道:“恭迎圣母法台!”这声音说不上内功深厚,但却能穿喧越嘈,直达人耳。

变脸者闻声都止住了行止,一齐转向中央。只见横竖各两行十六名女子抬着一座丈许见方的巨型莲台缓步走了过来,空无一人的中央仿佛亮着红光,映着周围簸箕大的莲花瓣一片通红,而那些花瓣荷叶都随着移动在微微颤动,仿似鲜活一般。

再看那些抬着莲台的人俱是妙龄女子,她们身着红色亵衣,外罩轻纱,白藕般的四肢俱暴露在外,短衣裤间还露着一截粉腰,而肚脐上都镶嵌着一株红莲,一眼望去,**无比,周遭的不少男人已经开始吞咽口水了。

也不奇怪,当时的大清礼教森严,女子即便在炎夏也不能暴露四肢,更别提这样的内衣少女了。在场的男人中没去过青楼妓馆的,除了自己的老婆恐怕没几个见过别的女人的身体,见了此情此景,更是目不转睛,吐咽口水。

宋婉毓见秦潇周烔二人也是看得专注,狠狠地哼了一声。

盛思蕊笑道:“三姐,你也别太生气,他们跟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上次在大英博物馆里,我见他们看见那些**雕塑呀、画呀,都是目不转睛的!”

周烔忙辩道:“四妹不要乱说,师兄看什么我不知道,我可是一门心思找藏身的地方!”

秦潇也忙接口道:“我当然也是在找藏身之所!”

盛思蕊不依不饶:“那你们看**画起什么劲儿呀?不会是想藏在画里吧?”宋婉毓嗔道:“四妹,别说了,都让外人听见了!”

这时就听市井中有个女子叫道:“停!”几人齐看过去,那十六名女子抬着法台已到了中央,为首一名女子叫道:“有请圣母!”之前出来的乐者、旗手和狰狞舞鼓者面向中央一齐跪倒,大叫:“有请圣母驾到!”

众人都向四下观望,并未见人登台,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秦潇等人也想,这教众仆从的阵仗已如此光怪了,那圣母又要怎样夺人眼目?只见十余丈外一团飘忽的红光正在半空中缓缓地靠近。

秦潇等见那团光似个人形,离地两丈有余,向着法台飘了五六丈远而速度始终是不紧不慢、均匀平缓。

他心下不由惊骇:义父李白安的轻功已是极高,但运功之时身形也有起跃,也有缓急,但却从未像这般模样,如鬼魅于空中不借力不歇脚地飘来!

这时红光已然飘到法台上空,法台上的莲座突然向上空升起,稳稳地接住红光停住。

但见上面突然一团红雾向四下弥散,转成一片片红色的花瓣撒向周围的人群,而那些花瓣在落在人身上、脸上的瞬间就化作了一滴滴水珠,而后蒸成了水雾。

那些跪着的教众齐声叫道:“红莲圣教,驱邪伏魔;圣母娘娘,赐福降瑞!红莲圣教,镇恶扬威;圣母娘娘,盛德临凡!”

为首一人直起身放声呼喝道:“红莲圣母娘娘圣驾临凡,赐圣花给众人,大家还不快些跪下磕头谢恩!”话毕带头再次深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