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川来了,景稚第一反应是傅承策让他来的。

可那人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反而是一直看着陈芸……

景稚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可思议。

这两人虽有婚约,但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怎么今天一见面就是一副有故事的场面?

“小稚,走了。”

陈芸拉着她绕开,脚步急切,显然是因为叶皓川。

景稚没有拒绝,跟着她加快脚步。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叶皓川快步追上,直接将人和景稚扯开。

他扔掉烟头,浑身暴戾气息笼罩,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叶家少爷,叶氏未来的继承人。

景稚被甩得后退了好些,站稳后就见男人强硬地把陈芸带走了。

她追过去,只能看见轿车把两人带走,而她毫无办法。

景稚忽然明白了陈芸为什么对傅承策那么大意见。

看见朋友被男人粗暴的带走,任谁都无法对这个男人放心吧。

嘟嘟。

马路对面响起鸣笛声,此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景稚能认出来,那是傅承策的车。

男人打开车窗,斜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景稚上车,一时无言。

“陈芸和叶皓川怎么回事?”

现在马路车上不少,傅承策难得小心缓慢地开车,似乎并没有烦躁之意。

“他们两个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傅承策似乎极其嫌弃:“叶皓川最近难得没碰女人,莫非动真格了?”

“被他看上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景稚讪讪道:“平日里花天酒地,能是什么好男人……”

“你错了。”

在朋友的问题上,景稚还是第一次听这个男人为那位整天不务正业的人说话。

“以貌取人,你就是这样判断一个人的?”

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像在教育她的口吻。

景稚没有看他,冷哼一声:“我看到的是,他对我的朋友不好,我为什么要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那是他们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真有意思。

景稚险些被他气笑了。

这些道理她又怎会不懂?

理智和情感终究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事都应该以道理去判断。

“那你知道陈芸为什么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景稚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搭错了哪根筋,本来不想和他说这些无法和解的事。

有时候,她真的累了。

每一次争吵,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和这位风光无限的傅氏总裁三观不合。

是什么在支撑着她留在他身边?

“她是支持是反对,跟我们无关,我们的事情,是你我做主。”

景稚:“……”

果然,争论这些,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说的很有道理,也确实能把她说服,甚至她也会对别人说出这种话。

但她想表达的是……

“道理归道理,但我想说的是,我不看好叶皓川,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担忧,在看见她没有被珍视,看见她被粗暴对待,我能对叶皓川有好印象吗?作为朋友,我要为伤害她的人开脱?”

景稚越说越激动,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红了眼眶。

但她始终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倒显得还算平稳。

正在开车的傅承策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这些细节。

“同理,陈芸担心我也是这样。”

车内久久没有男人的回声。

景稚平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过于冲动,好像自己在诉苦一样。

窗外变成了熟悉的景色,车速也慢了下来,最终在私人别墅大门前停下。

傅承策一句话没说就下了车,景稚也低头跟上。

不知为何,她不敢看男人。

刚才就不该和他争起来。

进了别墅后,背后忽然感受到一阵推力,景稚摸着墙一转身,男人的面容迅速放大,差点与她鼻尖相撞。

“听你的语气,似乎是在怪我对你太粗暴,不够珍视你?”

景稚瞪大眼睛,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的关注点在哪儿?!这是重点吗?!

“看样子我得反思一下了,打消陈总对我的误会。”

景稚抽了抽嘴角,依旧没有开口。

当然,是她硬把那句话憋回去的。

陈芸对他的看法,也不完全是误会吧……

“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成礼物送人,在我流产后不久……导致我出血,这些就是你的珍视?”

景稚冷笑,在看见男人沉下的脸色后,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傅总确实得反思,陈姐对你的误会,也不见得全是误会。”

她忽然将男人推开,径直上楼。

这一次,男人没有追上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眉,随即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稚大概也不会知道,原本是想找她对这几天的事情解释的傅承策会把场面搞成这样。

第二天,景稚依旧去美景上班。

她还需要几天时间,教千素烟熟悉公司事务。

傅承策和她一同出的门。

“去哪儿?”

景稚远离了它几步才说:“去美景看看,我还需要在那待几天。”

“上车吧。”

男人点头,似乎并没有生气。

片刻后,他又补了句:“我送你去。”

景稚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这男人吃错药了。

似乎分开了那么几天,他没有之前那么阴晴不定了。

是她的错觉吗?

人的性格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会轻易改变,或许几天过后,他依旧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傅总。

不要期待他会为自己改变。

可不管他改变与否,她依旧选择了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次,至少他没有让她失望。

“谢谢。”

一路顺利。

下车时,傅承策忽然道:“陈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问清楚,叶皓川要真犯浑,我第一个揍他。”

说这话的语气,还真有点不像他,更像是一个教育自家兄弟的大哥。

景稚忍不住扬起嘴角:“那你犯浑了,能不能先把自己揍一顿?哎呀,前几天和未婚妻如胶似漆,狗粮我可不想吃。”

“醋味儿真浓。”傅承策也笑了:“她这段时间不会来了,我给她找了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