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景稚离开得很早,据谷倾晨估计,她在渔场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可是见着了,她和傅氏那小子一起走的。”她狠狠锤了下谷慕辰的后背:“你能不能给点力?你还是我弟吗?”

谷慕辰显得很平静,好像完全不在意。

“她已经找到想找的东西了,今天我们来这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谷倾晨听得云里雾里:“这几天你说话神神叨叨的,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你一直说来这里找东西,找的到底是什么?”

“跟我们无关。”谷慕辰露出了温和的笑:“我只是带她来找她要找的东西罢了。”

男人在笑,明明是那样的如沐春风,谷倾晨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真的开心吗?

“为她做了那么多,值得吗?”她问:“她不会回应你。”

谷慕辰没有回答。

值得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这个问题早已不重要了。

“想做便做了,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他握着鱼竿,线上传来一股力量。

谷慕辰收线,将鱼放入鱼桶:“走吧,钓的鱼也够多了。”

傅承策将所有装有东西的玻璃瓶交给李青,让他拿去化验,自己则载着景稚去了私人别墅。

“放我下车,我自己可以走。”

景稚十分无语。

怎么每次和这男人吵架,他都会带她回他家?

继续和以前一样,当他的私有物?

傅承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你到底想怎样?”景稚瞬间泄了气:“不是说,结束了吗?”

到此为止,从前的约定都不做数了,剩下的路,她自己去走。

早该这样了!

“是啊,结束了。”傅承策忽然加快车速:“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然呢?”她冷笑:“不离开,算什么结束?”

藕断丝连更可怕。

“您也快结婚了吧,据南珠说,就在最近三个月了,我提前恭喜您了。”

车速越来越快,景稚有种要出车祸的错觉。

男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只是他那双墨色眼眸全无神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他的生命。

见他不说话,景稚也不再出声。

她很清楚,傅承策想做什么,她是无法违背的。

轿车最后在别墅前停下。

景稚一刻也不想待在她身边,解开安全带就要跑。

“别走。”

拉着她手腕的手在颤。

景稚忽然狠不下心,没有打开车门。

“为什么?”

她不记得这是问他的第几句了。

每次她失望想离开时,他就会半强硬半温柔地将她留下。

既然不想她走,又为什么要做伤害她的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一样。”景稚咬牙道:“放手!”

傅承策手臂一用力,将人拉过来的同时拖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上。

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却让女人嗅到了名为绝望的气息。

他在难过吗?

景稚往后躲,男人便欺身靠近,直到她整个后背贴在了车窗上,男人将她的双手按在两侧,吻得激烈。

身体骗不了人。

两人吻得那样投入,两颗心却逐渐相离。

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吻到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傅承策才缓缓放开了她。

他依旧离她很近,只要稍稍向前,便能碰到她的嘴唇。

“别走,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在一切结束后。”

男人说得很认真:“你只需要,相信我,未来我身边的人只会是你。”

景稚知道,这个男人能说出这番话,是目前他给她的最大承诺。

可她的心竟毫无波澜。

“有些话听多了,也就不会信了。”景稚五路可退,就着当下的姿势,朝他耳后哈了口气:“我不是没相信过你,可你都做了什么?”

“那些都是……”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那些都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她忽然拔高的声音让傅承策也愣住了。

趁此机会,景稚将他推回了驾驶座上:“你现在所做一切,都以爱的名义在伤害我,你不与我解释,却一味地要求我相信你,凭什么?”

话说到了这份上,景稚就不相信,他还有抓着她不放的理由。

车内陷入安静。

景稚盯着他,看见他的脸色有震惊转为阴郁,甚至浮现出了些疯狂。

“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人冷冷吐出这几个字,景稚赶忙开门下车。

同样,傅承策也下车,很快将人抓住,打横抱起,走向别墅。

“这七年你欠我的,你以为你还还得清?”

景稚奋力挣扎,却依旧被锁在男人的怀里。

“你大可以继续逃跑,不过,我不保证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起来,在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凉,让她头皮发麻。

景稚相信,他说到做到。

她终是没再挣扎。

傅承策很满意她的反应,将她放在了沙发上:“非得激怒我才满意。”

“你想怎样?”

景稚也冷静了下来:“留我在身边,对你没好处。”

“我只要你留下来,别躲着我。”傅承策声音低沉:“你要明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景稚:“……”

看来眼下不是离开他的最佳时机。

“你和南珠正式结婚后,你会放了我吗?”

她眼里是防备深深刺痛了他。

傅承策没再看她:“不会有那一天的,所以,你别想逃离我。”

景稚不死心地问:“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他的反应,还是有秘密的样子。

“我不能告诉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景稚靠在沙发上,露出自嘲的笑。

“从今天开始,搬回来住吧,我不逼你,你也别试图惹怒我。”

如果景稚抬头,就能看到男人仓皇上楼的背影。

她又回到了这座牢笼,不知何时能离开。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要我如何信你?”

傅承策回了书房,双手依旧在颤抖。

拳头狠狠砸向墙壁。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手机铃声响起,是叶皓川的来电。

“怎么样啊兄弟?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