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医院那边来消息,景秘书与护士发生了一些口角。”
李星文端来茶水,进行一系列汇报:“以及,那件事有眉目了,急需下一步指示。”
“盯着,切忌打草惊蛇。”
端起茶杯,热气飘**在鼻尖,傅承策狠狠皱眉,茶杯“砰”的一声放下,茶水险些撒出。
李星文吓得哆嗦,连忙烦死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去南家。”
依旧是上好的无量山黑茶,也是他的专用茶杯,温度甚至把握得比她要好,只此一点差别,竟让他对一杯茶失了兴趣。
傅承策起身离开,走路都带着冷风,声音也没有因南珠而升起一丝温度,好像那个人,并不是他的未婚妻。
“是。”
七年过去,跟着傅承策十年的李星文第一次觉得,他看不懂他的总裁了。
……
不知是不是宋椿礼的缘故,景稚发觉这一天竟十分安静。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七年前,每天活在继父的阴影下,七年后,为了复仇,留在傅承策身边的每一刻如履薄冰,尽管这七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堂了。
睡得过于踏实,反而有些不安心,景稚坐着才发现,输液针已经拔了,床边的桌上放着饭盒,还有温度。
谁送来的?
七年来她不是没住过院,不用说为她准备饭菜了,就连她花心思找人替她买盒饭,都会被南珠的人有意阻拦,饿一天是常有的事。
“你醒了。”
宋椿礼进来后带上门,脸上似乎没有情绪。
她好像就长了一副严肃的模样,以刻板印象判断,景稚觉得她是个很古板的人。
可古板的人,今天是不会替自己解围的。
“多谢了。”
景稚扬起一抹微笑,单纯又无力,但却是可见的真挚。
“顺手的事,不用谢。”宋椿礼搬了椅子坐在她床边,见盒饭没动,便端来,替她打开一次性筷子:“先吃,我有话问你。”
景稚没有拒绝,点头接过盒饭。
问话……无非是那些绯闻吧。
局外人,告诉她又如何?
这一份饭菜景稚吃得不多,她本就因常年喝酒脾胃虚弱。
可宋椿礼却狠狠皱眉:“你就吃这么点儿?”
“饱了。”景稚摇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真奇怪,居然关心自己这种人。
宋椿礼眉头皱得更深,最后也没让她继续吃,可问的问题,也只是寻常的身体状况。
景稚一一回答,没有不耐烦。
对方作为医生,也有权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景小姐,不管怎样,酒少喝些。”
将一切都问得差不多了,宋椿礼话锋一转,如同长辈般叮嘱:“女人独身一人,保护好自己,别相信男人说的负责,吃了亏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景稚更加意外了。
“我明白的,谢谢你宋医生。”
以及是那般温和有礼的笑,却好似将人拒以千里之外。
宋椿礼的表情更复杂了些,终是只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
这对景稚而言,倒是让她长呼了一口气。
如今的情况,她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虽然曾经,她无数次祈求有人能帮助她,可怜她。
不管宋椿礼对她是真情还是指责,她都打心底地感谢。
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再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敲打指尖,似乎是在计算什么。
病房外突然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高跟鞋“哒哒”响着,越来越近。
不,还有其他人也在朝这边过来……
“景稚!你什么意思?”南珠气冲冲推开门,面上悲愤交加:“你……你为什么要污蔑我?那些视频和照片明明都是你乱搞的时候被人偷拍的,为此我还帮你保密了,你怎么可以……换成我的脸……承策,这让我以后怎么办……”
好一个扭曲事实。
景稚挑眉,这才发现,跟随着南珠而来的,有傅承策,还有众多记者。
倒还算聪明……景稚不急不恼,只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南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如此场面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并不算太难解决。
既然已经引来了记者,她不介意陪南珠演一出戏。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和承策的关系,可我从未想过害你,你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楚楚可怜的眼神配上那温柔如水的嗓音,还真叫人忍不住怜惜。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我索性在记者面前澄清了,网上那些不雅照和视频都不是我,是被景稚用P图技术换成了我的脸,因为我是承策的未婚妻,她嫉妒我想,想上位,所以想让我身败名裂!”
南珠说话时胸口起伏,是真的气得不轻。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景稚,脸上是迷茫的淡定:“我刚看了那些图和视频,身体不是我啊,而且我也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那些时间我正在公司处理工作,南小姐可不能污蔑我。”
“你!”
听到“在公司工作”,南珠无疑又被气到了。
她干脆两眼一翻,栽倒在了傅承策怀里,轻声呜咽,好不可怜:“承策,我的头好晕好痛,怎么办……”
傅承策轻柔地将人抱起离开,闻声哄着:“别怕,我在。”
好像他真的很爱未婚妻。
这一幕无疑吸引了部分记者,跟随报道导拍摄,而剩下的那一部分留在病房继续采访景稚,包括但不限于南珠不雅照的事。
而景稚也没有拒绝,温和有礼的样子让记者们反感不起来。
没过多久,宋椿礼来到病房,带着保安哄走了记者。
“你就这样让他们欺负?”宋椿礼似乎很生气,重重甩上房门:“你有本事傍上傅承策,没本事处理刚才的事?”
她的反应让景稚吓一跳。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你是我的病人,我没有理由害你。”
景稚微扯嘴角,似笑非笑:“您又怎么知道,刚才的一切不是我设计的结果?”
到这份儿上,没有隐藏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