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情愿相信,这顿烛光晚餐是为南珠准备的。

就算知道他对南珠的感情是装的又如何?

整整七年,她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妄想和他有未来。这个男人也确实践行了那句话。

不属于她的,不要肖想。

为了他的目的,他甚至想过舍弃她。

现在,他把他口中的痴心妄想,摆在她面前,又想做什么?

看着她随着他的行为开心伤心,好玩吗?

豪门公子哥的游戏罢了。

“你该和你未婚妻一起吃。”

景稚双手交叠撑着脑袋,没有看他,傅承策从声音听出来,她并不高兴。

“我不想和她一起吃,怎么办?”

他一直盯着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难道她不喜欢?

景稚这才抬头,神色复杂,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烛光晚餐代表着什么吗?”

说出这句话似乎费了她很大力气。

不妨,再相信他一次吧……

“知道。”傅承策拿起刀叉:“快吃吧。”

这就,没了?

景稚犹豫一会儿,鼓起勇气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吃烛光晚餐?”

只要他一句话,也许,她就能像从前一样,只要他想,她就会去做,不惜一切代价。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等到了一记敲打。

男人在她额头上敲了敲,笑容难得的和煦:“我想和谁吃烛光晚餐,需要理由吗?”

分明应该是温暖人心的表情,在景稚看来却又如此冰冷。

他的意思是,烛光晚餐和谁吃都行?

“我明白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景稚瞬间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有温度的心又变得冰冷。

只需当做一顿普通晚餐即可。

傅承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眼前的女人好像一瞬间又离他很远了。

她分明在他眼前。

这顿饭的氛围极其古怪,傅承策全程看着景稚吃,自己没吃多少,景稚顶着男人的目光,优雅地吃完了。

离开时,烛火没有燃尽,她将蜡烛吹灭,朝男人伸出手,眼中是带着冷意的情欲。

“走吧,时间快到了。”

傅承策脱下外套,披在女人的双肩,宽大的风衣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别着凉了。”

景稚闭眼,轻轻点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把戏,她不会再沦陷了。

两人前往目的地,傅承策将车停在附近的居民区,随后带着景稚一起走向目的地。

越往前走越冷清,到最后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景稚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朝男人身边靠了靠:“大半夜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

“暂时就我们两个。”

察觉到她的害怕,傅承策抓紧她的手,一手揽着她。

这附近冷清,环境却不错,是个宜居的地方。

若非有事在身,这里也不失为一个饭后散步的好地方。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景稚不受控制地幻想两人的未来。

做个梦而已,又不会成真。

到达目的地时,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

废弃工厂内传来痛苦的吼叫声。

景稚听得出来,是孟媛的声音。

“毒瘾犯了。”

傅承策拉着她走入草丛:“待会儿会有人来,安静。”

到底是谁指使了孟媛?

景稚躲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

今晚上风不算大,却也能吹得叶片沙沙作响。

还没到十二点,景稚看见一辆轿车停下,有一人走了下来。

看身形,似乎是个女的。

景稚等不及要跟上,却被男人拉住了。

“别急!”

瞬间,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

“你的人?”

准备还挺周全。

景稚更好奇了。

既然他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带自己来有什么意义?

她可不觉得只是为了给她看。

“傅总,埋伏好了。”

是李青的声音,可景稚却不知道他在哪个位置。

这时,傅承策才带着她靠近。

靠近门口的时候,景稚便能听见孟媛崩溃的大喊。

“我都按照你说的,让景丽红那个贱人去死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当初说好的,只要让她死,你就保我下辈子富贵。”

景稚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对她母亲出手吗?

“我是答应你了啊,可是这次是你约我出来的啊。”

这声音……

景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你放屁!你已经一个月没给我药了!不就是想让我死吗?快把药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另一个女人没有说话,片刻后,景稚却听见了一道机械声。

好像是枪上膛的声音。

“去死吧。”

枪声没有响起,只听见人摔倒在地挣扎的声音。

“带走。”

李青带人将两人都抓了起来,不一会儿后,两人都被带走了。

“走吧。”

傅承策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我会让人审问出来的。”

“怎么会是她……”景稚还没有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母亲下手的,竟然是南二夫人。

刚才她说话如此流畅的逻辑,哪里看得出来她是个疯子?

这个结果,也是傅承策没有想到的。

追踪毒品的痕迹,竟然查到了南二夫人头上。

难道是南昀?

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李星文将车开来,将两人送到了傅承策的私宅。

待景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某个男人家里的沙发上了,吓得她立刻站起。

“带我来做什么?我要回家。”

留在这男人的家里,指定没好事。

傅承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走到她面前,抚摸着她的脸:“带你来,还能做什么?”

景稚胀红了脸:“……禽兽,找你未婚妻去!我身体还没好!”

“你想哪去了?我可没说。”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今晚只谈正事。”

我信你个鬼!

景稚依旧充满防备,思绪却回到了在废弃工厂发生的一切。

“她肯定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之一。”景稚迅速确定了:“但是背后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

南昀在南家没那么大权力,南二夫人想整死母亲,凭一己之力不可能做得那么干净。

而且,她还有枪……

“她只是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