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果然是千年的狐狸,经她提点,我恍然大悟,敢情我们今天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想起了《万墓迷踪》曾有记载,凡密葬山林者,历经岁月沧桑,风雨冲刷,肯定会在地表留下蛛丝马迹。
当代考古很多就是利用这一点,就比如江苏省南唐三陵的考古发掘,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不再赘述。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白老太挤出一丝微笑:“我与你爷爷当年……”
“哼,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告诉你,门也没有。”
不知为何,白老太越是表现出一副伪善的假面,我心里的仇恨就越发的强烈。
“是白老太害死了祖爷,是她,是她害死了你爷爷。”
林沧海的话言犹在耳,爷爷倒在枪口之下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悄悄握紧了匕首,只需手起刀落,就能大仇得报。
突然,白若雪反身走了回来。
“奶奶,是不是累了?雪儿扶着您。”
回去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以白玉吊坠作为突破点。
石静霞心思细腻,她说:“我观察了一下,白帮应该也没有实质性突破,我们还在同一起跑线上。”
段怀仁搓弄着八字胡,若有所思道:“要是知道黄毛从哪里捡到的白玉吊坠就好了。”
“老段,你这不废话吗,黄毛就剩一张皮了,要不挖出来你问问。”
我和石静霞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便看了过去。
花围脖躺在地上,嘴里吊着一根草,双手抱着脑袋,眯起了眼睛。
十几秒之后,没听见我们说话,他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顿时大吃一惊,慌忙坐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
我说道:“别紧张,你跟黄毛是兄弟,对吗?”
花围脖看看我,不说话。
鼻大炮替他回答道:“没错,黄毛自己都说了,他们一起玩尿泥呢。”
我接着问道:“既然这样,那黄毛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白玉吊坠的事情?”
花围脖脸上掠过一起惊异之色,但很快就回复平静,不过就是这一秒不到的表情变化,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没有,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他没有跟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显然,这一连串的否定表明花围脖心虚了,他在欲盖弥彰。
我开始使用激将法,厉声问道:“那天,你们一起喝酒,酒醉之后,一起进了少女山,对不对?”
花围脖目光躲闪:“没有,你别问了,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白玉吊坠。”
我大喝一声:“花围脖,看着我的眼睛。”
“脑子都他妈有病,老子没工夫陪你们玩。”
花围脖撂下一句话,猫腰出了帐篷。
石静霞愤愤不平:“这家伙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我点头说道:“没错,他虽然一直在克制自己,但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他和黄毛的感情不一般。”
“哥,不对,别忘了,是花围脖亲手割断了黄毛的脖子。”鼻大炮提出了疑问。
“他可能不得不这么做,这就叫做身不由己。”
鼻大炮骂道:“这狗日的铁齿钢牙铜腮帮子,就是不开口怎么办?”
段怀仁皱着眉头:“是啊,他身上功夫不低,咱们也不能硬来。”
我微微一笑。
石静霞忙说:“你想到了什么,怎么笑的那么恐怖?”
我冷声说道:“看来只有让黄毛亲自来问他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哥,别卖关子,说清楚点。”
我招了招手,他们几个凑了过来,把计划一说,石静霞顿时脸色煞白,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
段怀仁拍着胸脯说:“没事,让我来,我命硬,百鬼莫侵。”
我摇摇头说:“不行,老段骨架子太大,根本穿不上黄毛的人皮,还是让鼻大炮来吧。”
鼻大炮一听这话,鼻子底下顿时黄龙过江,他一甩鼻涕,在屁股上蹭了蹭手。
“哥,我,我害怕。”
段怀仁恨铁不成钢:“怕个锤子,一张人皮就给你吓成这幅怂样,我看你还是给林老打声招呼,就说你干不了这行,还是趁早滚蛋吧。”
鼻大炮急了,拉着我的手说:“哥,我好不容易有个家,别赶我走,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夜深人静,孤月朗照,众星作陪,但是突然起风了。
风很大,吹的帐篷猎猎作响。
我和鼻大炮,段怀仁悄悄溜出了帐篷。
外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穿过密林发出阵阵怪叫,十分恐怖。
很快,就到了埋葬黄毛的地方。
按照伙爷会的规矩,但凡破土开馆,必定要对死者行大礼,以示的对亡人的尊重。
黄毛比我们都小,承担不起三叩九拜大礼,于是我们站成一排,作了三个揖。
礼毕之后,我喝了几口凉风,冲他们两个喊道:“挖。”
十几分钟后,那个包裹着黄毛人皮的外套就被挖了出来。
段怀仁掏出匕首挑破了绑了死结的袖子,将人皮提了起来。
“穿上。”
鼻大炮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哆哆嗦嗦摆弄起来,可是黄毛的人皮太破了,全是窟窿,一串一串的。
几分钟后,我索性说道:“真费劲,拉几把倒,用树枝挑着吧。”
段怀仁担心的问道:“这行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听天由命吧。”
回去以后,段怀仁和鼻大炮控制着人皮,我钻进了帐篷里面。
累了一天,花围脖睡着了,我偷偷挠了挠他的脚心,然后赶紧在他旁边躺了下来,眯着眼睛仔细观瞧。
花围脖“吧唧吧唧”嘴,摸了摸坚挺的老二,一翻身接着睡觉。
一看不行,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枯草,不停的在他脖子上扰动,花围脖以为是蚊子,“啪啪”的拍了几下,把脖子都给拍红了。
片刻之后,他坐了起来。
“马勒戈壁的,烦死人了。”
骂了一声,花围脖揉了揉眼睛,起身撒尿去了。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黄毛满是血污,双眼塌陷的鬼脸。
花围脖先是一愣,随即五官狰狞,瞳孔放大,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兄弟,你,你……”
鼻大炮捏着嗓子,模仿着黄毛的声音。
“花子,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