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蛤蟆掐着我的脖子,用戒指疯狂的摩擦着我的皮肉,我逐渐有点支撑不住了。
陈蛤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阴森可怕的笑。
“去死吧。”
就在这时,白老太一脚高一脚低的赶到了。
“光廷,坚持住,我来救你。”
白老太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抡圆了朝陈蛤蟆的脑袋猛砸了下去。
“砰,砰。”
脑袋还真是硬,两声沉闷的响声过后,血液和浓水混合在一起流了下来,但陈蛤蟆并没有倒下。
“砰,砰。”
白老太又砸了几下。
“老不死的,我杀了你。”
陈蛤蟆咬着牙骂了一句,终于松开了我,随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横着在白老太的脖子上切了一下。
白老太本能的躲了一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寒光闪过,温热的血液撒了我一脸,在一片猩红的世界里,白老太倒了下去。
我趁机一脚将陈蛤蟆踹飞。
与此同时,不远处几道手电光闪烁不停,邵氏兄妹的声音传了过来。
“玉婷,那边有动静。”
“哥,花子,快,别让他跑了。”
陈蛤蟆本来还想对我和白老太痛下杀手,但眼下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于是愤愤不平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往纵深跑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奇怪的是,陈蛤蟆逃走的同时,我从另一个方向也听到了一阵“沙沙沙”的声音。
侧目一看,清冷的月光之下,荒草树木一阵扰动,好像有个人。
“谁!”
我警惕的喊了一句。
当时情况特殊,我满脸是血,又于缠蛤蟆缠斗太久,体力损耗极大,精神也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谁曾想,当日后真相大白的那天,回想起今日此时,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他。
脚步声在我身边戛然而止。
邵玉婷问道:“陈蛤蟆呢,他人呢?”
“大嫂,老邵,那边,他往那边跑了。”
“快追。”
三个人对我和白老太不管不问,立刻又一路追了过去。
白老太脖子上的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切断动脉和气管。
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她使劲用手按着伤口,血液还是顺着指缝不断的往外渗。
“白老太,坚持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意欲抱起她,但白老太却推开了我的手。
“来不及了,我不行了。”
“不行,你不能死,坚持住,你不能死。”
说实话,我恨透了她,也不想救她,但白老太还不能死,因为当年关于我爷爷砸锅的事情,至今迷雾重重,我必须要一个真相。
“光廷,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我既然如此,我一咬牙,狠心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点炮,害死了我爷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点炮,更不会害死师弟。”
白老太眼中露出一丝柔情,缓缓伸出手,摸着我的脸,凝望着我的眼睛,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光廷,孩子,你应该叫我一声奶奶。”
惊闻此言,我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重复了一句:“光廷,我是你的奶奶啊,孩子。”
“什么,你说什么?”
白老太说了下去,前面几乎与张玲在永陵地宫时候告诉我的一样,此处不再赘述。
50年前,白老太用卑劣的手段和我爷爷,也就是祖爷在一起,后来怀上了祖爷的骨肉。
一年之后,孩子出生了,便是我的父亲。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好景不长。
祖爷知道师姐竟然迷奸了自己之后雷霆震怒,这巨大的反转让他无法接受,盛怒之下与白老太割袍断义,带着孩子单过。
白老太也不是善茬,自立门户,与火焰会划定楚河汉界,分庭抗礼。
不过,孩子是无辜的,白老太曾三番两次讨要孩子的抚养权,祖爷岂能答应,将孩子送到了乡下老家,并以孩子得了瞎瞎病,不治身亡为由回绝了白老太。
白老太闻讯痛不欲生,思儿心切,无法接受现实的她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从此人称白老太。
同时,她认为自己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都因为一个负心汉而改变了。
白老太恨透了祖爷,暗暗下了狠心,要带领白帮将伙爷会吞并,同意的话就收编,不同意的话就杀光伙爷会的人。
听了这些我整个人都分裂了,但同时又想起白老太说过一句话。
那还是在雁门山的时候,我们被宋海柱追杀,是她和黄二黑及时出现解围。
白老太当时说:“师弟,你骗了我这么多年。”
其实那一刻,白老太只是有这种猜测,但她尚不能确定什么,于是就趁乱偷偷的揪了我一根头发,送去做DNA检测。
结果显示,我与白老太的 DNA样本相似度高达99.95%,这足以说明我与他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
据此,白老太断定我就是她的亲孙子。
“光廷,孙儿,临死之前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奶奶。”白老太有气无力,摸着我的脸说道。
我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老太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我。
接过那张纸,我的手在颤抖,鼓起勇气打开,那张纸四角卷曲,折痕明显,显然她随身携带,反复打开过。
这是dna检测报告,结果一目了然。
白老太没有骗我,那一刻,我整个人有种被抽离的感觉。
一直以来,我用仇恨武装自己,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叫人情何以堪。
“孩子,无数个不眠的夜,夜晚,我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是,可是我怕,怕你不肯面对现实。”
此时的白老太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了。
“我的好,好孙儿,你能叫我一声,一声奶奶吗?”
我却仍在追问:“快说,我爷爷究竟为什么会砸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不是你是谁,快说。”
“是,是,是……”
话未说完,白老太的手从我面脸上无力的垂落。
白老太死了,她睁着眼睛,眼角留下了两行泪水,死不瞑目。
“奶奶,雪儿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