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以安全第一为第一要务的林沧海此时正在用头灯向里面照,这时抬起头说道:“光廷说得对,我们不要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鼻大炮迫不及待:“外椁出现了车马区,大量的五铢钱,还有茅房和浴室,那么中椁里面的宝贝岂不是要亮瞎我们的钛合金狗眼了?”

林沧海咳嗽一声,摇了摇头。

鼻大炮接着说:“那还等什么,进去看看吧。”

我们三个人匍匐在地,爬了进去。

鼻大炮使劲拽了拽帆布提包,卡在了缝隙里,没拉动。

此时他心有所向,便说道:“先这样吧,等用的时候再来拿。”

站起身来,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出现了很多小房子,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给人的感觉就像进了古代的客栈一样。

而且,每一个房间门口隐约还能看见古人刻下的字迹,与敕造渭陵一样,都是篆书体。

鼻大炮看了一眼,没有多大兴趣,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

“林老,这写的什么啊?”我问道。

林沧海看了看,对我说了两个字。

“食官。”

我听的不甚明白,他接着解释说:“膳夫上士二人,膳夫,食官之长也。”

膳夫,古代一种专门负责饮食的官职,妥妥的公务员,有点像今天的国宴厨师长。

所以,这个房间应该是古人用来吃饭的饭厅。

突然,鼻大炮从里面喊了一声:“哥,快进来,这里面有东西。”

闻言,移步进入,只见鼻大炮拿着一个三足带耳,圆腹细脖,口沿外翻的青铜壶。

“里面有字。”

鼻大炮歪着脑袋,眯起一只眼睛往青铜壶里看了看说道,然后把青铜壶递给了林沧海。

这是一个素面青铜壶,表面没有纹饰,古朴典雅。

不过器形不小,跟以前农村用来存放白面的青色瓦罐一般大小。

林沧海看了看说:“不是文字,是铜锈,这就是一个酒器而已。”

紧接着,我们在食官里面接连发现了几件青铜器,都是素面器,但做工还算精致。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大量的木漆器,没有大件物品,都是饮食炊具,杯碟碗盘,一应俱全,整整一套。

漆器被誉为我国古代伟大的发明之一,甚至有人将漆器与四大发明并称为五大发明。

从西汉初年开始进入了中国漆工艺史上最灿烂辉煌的时代。

汉代的髹漆器物,包括杯、盘、鼎碗、壶等饮食器皿;几、案、屏风等家具;另外,还有许多大件的物品。

据说湖南长沙东郊的马王堆墓一共出土了大约700多件漆器,由于特定的环境,基本上都保存的很好。

木漆器制作工艺极为复杂,多为贵族的专属物品,再加上很难保存,所以市场价格一路看涨,随随便便一个都能卖到几十个达不溜,如果再加以错金工艺,那价格还得番好几倍。

鼻大炮一听说很值钱,当时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用袖子使劲的擦着。

“绝了,咱们运气不错,都保存挺好的。”

我急忙提醒道:“别擦,一旦与空气接触,就会失色的。”

“早知道带上保鲜膜好了。”

鼻大炮这一说,我想起了段怀仁,也不知道他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将食官里面的陪葬品清理出来之后,整齐的摆放在了一起。

“走,去别的地方看看。”林沧海说道。

接下来,接连发现了中府第一内户,一直到中府第五内户,里面也都有一些陪葬品,大体都一样,不再赘述。

林沧海说因为这些房间存在于中椁之中,所以取名中府,又因为是在内部,便叫做内户。

突然,走在前面的鼻大炮转身快步走了回来,面色铁青,声音颤抖的对我们说了一句话。

“有,有人。”

闻言,我也像被针扎了一样顿时打起了精神。

“看清楚了吗?”

鼻大炮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两个人,还有一头怪兽。”

他向来南塬说话北塬听,有点不靠谱,但见其脸色煞白,神情紧张,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我想到了毕超,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克服重重困难一路走来,毕超根本不可能到我们前面去。

另外,怎么会出现两个人,还有一头怪兽?太不可思议了。

这座西汉墓葬距今已2000多年,除了消失的毕超,难道真的还有喘气的?

这时,林沧海额头青云浮动,冷冷说道:“别慌,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下,我们屏住呼吸,放慢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我探出头去一看,光影之下,赫然看见了两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巨人。

这二人身披重甲,面目狰狞,鼻孔外翻,怒目而视,更可怕的是他们好像发现了我,正扭动腰胯向我走了过来。

二人中间,还趴着一只怪兽,那怪兽非驴非马,非虎非豹,五官极其恐怖,犹如恶鬼脱生。

刚才,那怪兽好像在睡觉,此刻缓缓睁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我看。

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把脑袋缩了回来。

“林老,来了。”我被吓得够呛,几乎是气声说出了这句话。

林沧海额头上阴云密布,掏出自制手枪,紧握手中。

我和鼻大炮纷纷抽出匕首,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妈的,支了一辈子锅,没想到还真的碰上活的了,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先来几梭子再说。”

林沧海本来背靠墙壁,说完之后,他脚下一捻,腰胯带着身子一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与那怪物正面硬刚。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三道火舌一闪即灭。

林沧海脚下一滑,身形一转,又退回来靠在了墙壁上。

枪声如炸雷一样在黄肠题凑里面响彻,声声不绝。

硝烟散尽,枪声落下,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等了片刻,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鼻大炮问:“林老,打中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林沧海白了鼻大炮一眼,甩出两个字:“废话。”

鼻大炮又问:“我记得这把枪好像瞄不准,上次打铁蛋的时候全部放了空炮。”

林沧海说:“那是你们不会用,瞄着脑袋就会打偏,要瞄准左肩膀上放与眉心平齐的地方才行。”

鼻大炮瞠目结舌:“啊?”

闻言,我有种被坑的的感觉,心说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带这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