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地区把蜘蛛喊做蛛蛛,蛛蛛拉蛋说的是做事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就跟蜘蛛拉线一样。
只是没想到鼻大炮竟然生搬硬套,将这句话用在了这里,我想他本意是想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却没有一丁点效果,只在那塞石上面留下了许多白色划痕,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张鬼脸一样,正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段怀仁摸着八字胡,摇头道:“这帮野路子,真是没眼看。”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老段,咱们得帮忙啊。”
段怀仁点头,刚一迈步,却被鼻大炮给拉住了。
“我去。”
说着,他大步迈向前去,朗声又道:“停停停,都停下来。”
众人停手,全都一头雾水。
徐建兵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鼻大炮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用炫耀的口吻说:“想当初在毛乌素沙漠,那昭君衣冠冢里也有类似的塞石,炮爷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条绝妙之策,你们猜是什么?”
大家一脸懵逼的看着鼻大炮,没人说话。
我心中苦笑,骂了一声二球。
鼻大炮擤了一把鼻涕,手掌根左右一蹭,又吸了一下鼻子。
“绝了,料定你们这帮野路子就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来,那炮爷我就不耻下问了。”
郎三勉从旁提醒:“说错了,说错了,应该是传道受业解惑才对。”
鼻大炮置之不理,“哞哞”的学了几声牛叫,兀自说道:“牛鼻子啊,嘿,我给你们说,这牛鼻子……哦,对对,还有二饼穿针引线。”
“少他妈废话,直接说怎么弄。”
话没说完,徐建兵一个箭步上前,用81式刺刀架在了鼻大炮脖子上。
绳索、冲击钻,手电筒,这些是必不可少的,但玄兵洞并无相应趁手工具,只能暂时停工休整。
”需要什么你写下来,我让宽袖子去一并采购回来。”徐建兵说道。
鼻大炮一伸手:“笔墨伺候。”
有求于人,徐建兵只得强忍怒气,派人拿来纸笔。
鼻大炮笔走龙蛇,“沙沙”作响,颇有几分书法家的气势。
突然,他手里一停,回头问我:“哥,护罩的罩怎么写?”
“就是一个四,
鼻大炮“哦”了一声,放慢速度写了起来,随即又使劲给划掉了。
“哥,不对啊,到底怎么写?”
我也犯难了,这说的够清晰明白了,心念一动,我莫名其妙的就说了一句话。
“奶罩的罩。”
鼻大炮眼睛一亮:“哦,那我会了,绝了,直接说奶罩的罩不就行了。”
“他妈的,同一个字,这次你就会写了。”
鼻大炮“嘿嘿”一乐。
周围同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却听得黎芸冷言冷语的说了句:“低级趣味,无聊至极。”
鼻大炮笔走龙蛇,写完之后把纸拍在了东明胸膛上,东明定睛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这写的什么啊?”
我也好奇心顿起,凑过去一看,差点就笑喷了。
总共短短十几个字,竟然还有拼音,甚至还他娘的画了一个冲击钻的草图,简直太魔幻了,能把人给笑死。
鼻大炮解释了一番,东明把纸张揣好装进了裤兜,摇着头嘴里嘀嘀咕咕。
“比老中医开的方子还要难以辨认。”
等待东明回来的这段时间,其他人也没闲着,把那台给多功能厅供电的发电机抬了过来,进行了调试。
鼻大炮走了过来,“嘎巴”一声,把一具白骨的脑袋给掰了下来,坐在了屁股
他也给我掰了一个,手法极其纯熟,一看这小子小时候就没少偷瓜。
“哥,坐。”
我摆摆手:“死者为大,如此大不敬的行为我做不出来。”
“绝了,你又来了。”
鼻大炮一咧嘴,接着说道:“咱们都是有今没明的人,别总是用那些条条框框舒服自己,开心一天是一天,人生在世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这话说的我没法接,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下。
看我兴致不高,鼻大炮又捅咕了一下旁边的郎三勉。
“小三,叫声炮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郎三勉眼睛一瞪,没有说话。
鼻大炮也不见外,自顾自说了下去:“本来就没几根,以后别拔毛了,越拔长得越快,越长,越多,越硬。”
此言一出,可把郎三勉吓了一跳。
“真的?”
“嘿,绝了,骗你干什么,那玩意就跟胡子一样,你看看大鲶鱼就知道了。”
段怀仁插了一句嘴:“大炮这回说的没错。”
郎三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听着他们不着边际的谈话,我眼皮打架,困意顿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光庭,醒醒。”
睡梦之中,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缓缓睁开了眼睛。
“黎把头,你怎么过来了?”
一开始,黎芸与我之间还隔着郎三勉和段怀仁,怎奈鼻大炮越说越离谱,最后竟然讲起了黄段子。
黎芸微闭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怎奈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红着脸起身挪到了我身边。
“大炮都说什么了,给你弄得脸红心跳的,脖子都红了。”
“有吗?”黎芸使劲搓了搓脸。
她没说,我也没问,鼻大炮哪有正经的,肯定是奔着下三路去的,不听也罢。
一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顿时就担心了起来。
按照路程推算,再加上采购时间,算来两个小时也应该回来了,可是这都过了三个多小时,仍旧不见东明的身影。
“黎把头,你说东明会不会一去不返了?”
黎芸想了想说:“应该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明想做黄雀,他不会一走了之的。”
“那万一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迫不得已呢?”
“你是说他被人给拦住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个嘛?”
黎芸皱眉思忖片刻,开口说道:“我分析可能性不大,一来刚才你也看了,所采购之物都是常用工具,没有违禁物品,二来一般人根本留不住宽袖子。”
“嗯,你说得对,再等等看吧。”
我们能等,徐建兵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来回踱步。
“去,去两个人到洞口看看,看东明回来了没有。”
两人得令,这便起身应了出去。
过不多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东明火急火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他的身后,那两个迎接他的人,抬着一个编织袋子缓步跟随而来。
东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出事了,出事了,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