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抬手要打,但满脸是血的土王就跟一匹来自深山的恶狼一样,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我。
这家伙不认人。
我把手放了下去,说道:“我没有,我们两个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土王也没说话,拎着带血的斧头转身要走。
“等等。”
我喊住他,继续说:“真牛逼,你杀了人就这么一走了之肯定不行,赶紧收拾一下。”
我们两个合力将尸体抬起来,扔进了大海里面,又把厕所彻底清理了一下,一边清理我一边叮嘱着土王。
“你惹了大祸了,你知道吗?明天一旦孤独**发现少了一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土王梗着脖子:“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没好气道:“你说的轻巧,所有人,包括神仙姐姐都被你拖下水了。”
“谁要是敢欺负神仙姐姐,我照杀不误。”
我咬着牙:“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本来三方势力暗暗较劲,我们其实已经占据了主动,只需静观其变,以逸待劳即可。
没想到土王一时冲动,突然节外生枝,形势一下子反转,如果事情败露,必将处于失控状态,一场可以想见的惨烈厮杀将不可避免的上演。
“猢狲,咱俩统一口径,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谁也没见过这个人,听到了吗?”
“杜帅,我听你的。”
“你倒是一点不傻,这会儿知道听我的了。”
“你脑子好。”
“快垃圾吧倒吧,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拖轮就这么大点地方,难保有人不会发现我们,这样,咱俩互相作证,就说,就说……”
我皱着眉头,脑袋急速运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为我俩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突然,我眼前一亮,计从心来,对土王说道:“情敌,对,就说咱俩是情敌,晚上出来谈判。”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土王处处维护黎芸,也知道我和黎芸的关系不清不楚,这个借口简直无懈可击。
冲洗完毕,又检查了一下,确定把第一现场的所有痕迹都消除以后,二人这才快步离去,各自回屋。
回去以后躺在**,双手抱着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我根本睡不着,想的全是刚才的事情。
虽然我与土王已经串供,并且制定了A计划和B计划。
A计划就是一口咬定始事发的那段时间根本没有见过此人,B计划则是我们两个化身情敌。
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一个恶毒的念头像雨后春笋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C计划就是:嫁祸于人!
“对,没错。”
我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里透露着一股子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阴险与狡诈。
“选谁好呢?”
嫁祸于人也并非易事,一来这个人要与这件事情息息相关,能够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二来这个人与那被杀之人矛盾必须尖锐。
“孤独**?”
转念一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暗自盘算道:“不行,虽说孤独**与这件事情有着紧密联系,是他将那人打个半死,对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被孤独**反杀,可是……”
“可是,他们都是韩国人,而且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矛盾不够激化。”
“小伍?”
我立刻摇头:“更不行了,自始至终他几乎都是一个看客,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有欲盖弥彰之嫌。”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人,慕青川!
“没错,就是川子了。”
之所以最后确定慕青川作为替罪羊,原因有三,且听我一一说来。
其一,当日是慕青川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那人一巴掌,一点面子没给留,这让向来拿鼻孔看人的韩国人心生不爽。
第二,虽说是孤独**打了对方,但原因却在于作为船老大的慕青川一直不肯松口,才没有大事化小,导致了后来事情的扩大化。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正所谓水满则溢,树大招风,慕青川的能力突出,这就不免会引起别人的羡慕嫉恨恨。
看的出来,早在慕青川当上船老大的第一天起,他与那几个韩国人就貌合神离了,而且据我推测,这种隔阂可能由来已久,时间可能还会更早。
基于以上原因,我的C计划选择了慕青川。
我重新穿上衣服,溜出了门,来到了机舱里面,一拽袖子垫在手里找了一把羊角锤。
刚刚返回甲板,突然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
于是又转身去了储物仓,门后面放着半桶红漆,是土王上次在甲板上写“禁止撒尿”时剩下的。
打开盖子,一股浓重的油漆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让我也为之清醒了起来。
往羊角锤上涂抹了红漆,但又觉得不妥,因为血液流动和涂刷红漆从外表上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思来想去,我又蹭了蹭,几番折腾下来,总算是看起来比较接近了,至于能不能成功骗过大家的眼睛,我也不得而知,可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出了储物仓,我猫着腰又去了船长室。
里面静悄悄的,隐约可以听见均匀而又很有节奏的呼噜声。
一颗心嘭嘭直跳,深吸一口气,我伸出了手,放慢了呼吸,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我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将里面映照的一片斑驳,明暗不定。
慕青川躺在台球桌上睡着了。
我没有即刻进入,而是侧耳细听,可能刚才的动静惊扰了他,只见慕青川翻了翻身,嘴巴“吧唧”了几下,把手伸进了**里面,挂上“空档”,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我这才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船长室要比一般都房间大很多,之前都是尹大基住在这里,据说此人对生活品质要求比较好,所以船长室里面设施配备也相对完善。
饮水机、投影仪、办公桌、大沙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台球桌。
慕青川不好这些,一直也没有上手,他说自己睡不惯太软的床,早上起来腰疼,索性就把台球桌当成了自己的床。
我摈住呼吸,踮着脚尖走了过去,悄悄地把羊角锤放在了台球桌底下,用周围的物品做了掩盖,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当然,至于这三个计划最终实施哪个,要根据事态的发展变化,随机应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