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停在了外环线,司机说交警查得严,他的车没有手续,不敢进去,只能送我们到这了。
司机大哥仁至义尽,我们也不能毫无表示。
掏出50块钱给他,死活不要,说举手之劳,不求回报,他憨厚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趁他不注意,我把钱塞进了他屁股
进了白水县城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专卖店以为我们是沿街乞讨,不让进门,就在路边摊买了衣服,租了一家快捷宾馆,在公共浴池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手机也充满了电,终于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那时候的手机电池都能自行更换,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养成了随身携带一块电池,以做备用的习惯。
给段怀仁去了电话,让他来一趟雁门山,把那些三无产品全都拉回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走在宽阔的的马路上,看着车水马龙,一阵香风辣雨飘来,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我问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石静霞说:“我想吃面。”
鼻大炮摇摇头:“绝了,嫂子,你以前不是来面馆的吗,怎么还没吃够啊,你听我的,咱不吃面,外面根本做不出妈妈的味道。”
闻言,石静霞敷衍一笑,不说话了。
“对不起,你看我这破嘴,该打。”
鼻大炮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道歉,拍了几下嘴巴。
石静霞不是小气之人,挥了挥手,表示不知者不罪。
“这一路上你也出力不少,要不是突突突,咱们恐怕就……你说,你想吃什么?”
我拍了拍鼻大炮的肩膀,又用手指做了一个枪的手势。
“那当然。”鼻大炮神气起来了,“我想吃葫芦头。”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还说以前捡破烂卖到钱,或者有人施舍的时候就吃一碗葫芦头,经济实惠量还大。
葫芦头其实就是猪肠子,由于切段煮熟之后形似葫芦,故而得名,据说始创于北宋年间,也算是一道名菜了。
一人点了一碗葫芦头,闻着淡淡的猪屎味,有点恶心,却他娘的贼好吃,也可能是真的饿了,我和鼻大炮把汤都喝光了,差点用舌头舔碗。
石静霞吃了一点,扒拉了几下,放下筷子不吃了,结果便宜了鼻大炮,风卷残云之后,打了个饱嗝。
“绝了,真爽,哎呦,有点撑着了。”
“这几天大家也都累了,回去睡觉,明天咱们去找孙铁丹这个王八蛋。”
鼻大炮阴阳怪气的说:“这世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石静霞用筷子敲了敲鼻大炮的脑袋:“再瞎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当天晚上,我和石静霞大战三番,酣畅淋漓。
翌日清晨,出门洗漱,听见鼻大炮的房间里面争吵不休,其中一个是女人的声音。
直觉告诉我出事了,这小子昨晚上没干好事。
敲了敲门,鼻大炮只穿着裤衩丧着脸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管我借钱。
“哥,借我200块钱。”
房间里女人也只穿着内衣**,声色俱厉:“200不行,至少500。”
鼻大炮骂道:“日你妈啊,说好了200,怎么又变500了。”
女人当即反击:“一次50,老娘要你500多吗?”
一听这话,我差点晕倒,急忙将鼻大炮拉了出来,关上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
“哥,别提了,我昨晚上上厕所,看见这女人在洗澡,一时没忍住就跟她洗了个鸳鸯浴,后来……”
“你才多大啊,就干这事?”
“哥,我他妈也是男人,有几个男人老大能管住老二的?”
我摇摇头,好像说的也对。
石静霞站在一旁,看了个满眼,拉了拉我的衣服。
“丢死人了,赶快给钱吧。”
经过打听,当地的乡镇村落是以姓氏来区分的,比如李家村,张家村,王家村,我们要找孙铁丹,当然要去孙家村。
刚到村外,石静霞突然说道:“快看,是白若雪的车。”
放眼望去,那辆绿色大牛头就停在一颗洋槐树
一旁的西瓜摊上,白老太,白若雪,黄二黑还有刘元宝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香甜可口的西瓜。
我们在另一个西瓜摊前坐了下来,石静霞和鼻大炮背对着他们,我与他们侧面相对。
白水西瓜,驰名全国,一问价格,把人吓了一跳。三块钱一斤,一个西瓜差不多五十块,当时一袋特一级的面粉也才二十五左右,够贵的了。
老板说现在还不到上市季节,这是四膜覆盖的大棚头茬瓜,贵有贵的道理。
切开一看,果然没让人失望,再吃上一口,简直不要太爽了。
“光庭,他们也来了。”
“是啊,看来我们白来了。”
“那也不一定,谁先找到孙铁丹,谁就是最后赢家。”
“小静,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能在这里悠闲的吃西瓜,说明什么?”
石静霞眼前一亮,压低声音说:“孙铁丹不在。”
我点了点头。
鼻大炮吃西瓜不吐籽,也不把籽咬烂,全部吞进了肚子里面。
我问道:“你怎么不吐籽啊。”
鼻大炮使劲咽了一下,说道:“以前啊,我就是用这种方法,把粪撒在地里,第二年也能吃到西瓜。”
一听这话,差点吐出来。
“你俩快吃啊,这年头钱不骗人,真甜啊。”
我一看,好家伙,十几斤的大西瓜都快被鼻大炮一个人给吃完了。
鼻大炮转身对老板说:“再来一个,要沙瓤的,这个有点太脆了。”
石静霞忙说:“吃的完吗,你又要一个。”
“嫂子,你这可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给你俩要的。”
石静霞白了他一眼:“咋不撑死你。”
鼻大炮打了个饱嗝:“好几次我差点被饿死,撑死我还好了呢。”
言归正传,我小看了孙铁丹,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来找他,于是干脆来了个人间蒸发。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沧海打来的。
幽静的树荫下,任何声音都没有,一切都好像困意顿生。
那个年代,手机尚未大面积流行,特别是在田间地头,我这十二和弦的铃音简直太刺耳了。
抬眼一看,白若雪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石静霞灵机一动,拿一牙西瓜直接抹到了我的脸上,再加上我们都换了衣服,并没有引起白若雪的怀疑。
他们往后备箱塞了十几个西瓜,付了钱,开车走了。
真是有惊无险。
我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