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银行门口外。叶雯婕手里拿着一叠材料,她边看边打电话:杨主任,已经掌握了李平资金流向,我个人建议,可以实施抓捕、搜查了。
杨震回复道:我已经让唐辉、何劲松去李平家搜查了。
叶雯婕挂了电话,转身对文静说: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好讯问。
李平私人别墅外。唐辉带着何劲松和三名警察风风火火赶来,敲门。
保姆迎来,唐辉亮明身份,出示市纪委监委搜查证。
唐辉说:市纪委监委的,搜查。
没等保姆反应过来,唐辉便带人进入。
别墅客厅内,空无一人。
唐辉说:跟我玩小孩子的捉迷藏吗?楼上楼下一块儿搜,盯了他这么多天,这个点他准在家!
保姆小跑过来,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唐辉问:李平呢?
保姆说:我们家主人今早就走了。
唐辉问:带着行李?
保姆点点头,却看出了唐辉的不信任,解释道:真的走了,还说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让我好好看家。
唐辉说:搜!
何劲松带着一名警察跑上二楼……唐辉则在一楼开始了搜查,凡是目视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没有结果。
唐辉想了一会儿,重新走到保姆面前。
唐辉问: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特殊的事情?
保姆摇着脑袋说:他就说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唐辉问:他是这么说的?
保姆说:是的。
唐辉说:好,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如果他回来,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给你留个电话。
说着,唐辉掏出一张印有他联系电话的卡片。
市纪委监委八层走廊尽头,唐辉和杨震站在窗前。
杨震说:边控周春雷夫妇是我向郑书记请示的,郑书记又专门请示了薛致用书记,按理说知情的人不多啊。你看,黄昏好美啊!明天的太阳照样会从那边升起,在对面落下。
唐辉有些动容道:这个李平还真是神通广大,咱们这么迅速,他都能摸到消息。
杨震问:你想说什么?
唐辉急了,他回答道:我用得着把话说得特别明白吗?这明摆着,咱们队伍里出问题了,下手这么快都会扑空,我想不出还有第二种解释。
杨震道:想不出那是你的问题,事实上一定有第二种解释。
唐辉问:您就这么相信身边的人?
杨震斩钉截铁地说:对!
唐辉问:既然您这么相信,那您怎么解释被调动的事情?
杨震说:同样有第二种解释,只是我也想不出。
唐辉说:您啊,太重情谊。
杨震说:换种解释,我是在拿着下半辈子的信仰赌一把,赢了我高兴,输了我无悔。
唐辉有些动容地望着杨震。
杨震却望着窗外说道:看,太阳马上就在对面落下了,我说的没错。
唐辉抱怨说:对,您说的没错,即便有错,也不是你的错,是咱们的案子错了。
杨震说:行了,别磨嘴皮抱怨了。我明天再找郑书记聊聊,有思路后电话通知你。
唐辉问:不带上我?
杨震说;你……随时待命。
夜晚,酒吧内。李平在和周春雷的司机喝酒。
李平敬酒道:行,兄弟,够义气,哥认你这个兄弟了。
周春雷司机微醉,嘴里不是那么利索地说道:还是哥够义气在先,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当然,我知道哥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司机的表情很猥琐。
李平看懂了意思:当然,干!
两个酒杯又碰撞在了一起。
李平提醒说:兄弟,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别来找哥,对你对我都不好。
司机道:明白!
李平说:钱上,你尽管放心,你帮了我,我绝不能让你吃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退一万步讲,咱哥俩真有一天在笼子里见面了,最好还是谁也不认识谁的好。
司机道:明白!
夜晚,周春雷另一个住处。
烛光晚餐,只有周春雷和卢晓丹两个人。
周春雷端起红酒,说:为了这丰盛的晚餐,这久违的夫妻团聚,干一杯吧。
卢晓丹楚楚可怜地盯着周春雷,被温馨的氛围感染,也举起了酒杯。
周春雷说:我喜欢这种感觉,但隐隐觉得缺少点什么。
卢晓丹说:咱儿子在国外呢。
周春雷说:对,如果儿子在就美满了。
卢晓丹说:你让我想起了咱们年轻时的状态,那时候咱们就像现在一样,简单的饭菜能带来天大的幸福。
周春雷动容,回忆着,不禁哀叹,接着抱怨道:提那些陈年往事干什么?
都过去了。
卢晓丹问:可是现在咱们还有未来吗?
周春雷沮丧地回答:未来就更别提了。
卢晓丹激动地说:咱们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这算什么,最后的晚餐吗?
周春雷有些不悦道:你看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多美好的夜晚都让你搅和了。
卢晓丹说:我都是为咱儿子考虑,如果咱俩都进去了,儿子不就成孤儿了吗?
周春雷说:这些丧气话憋回肚子里,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我在想办法。
卢晓丹问:什么办法?
周春雷说:你说的没错,这是咱们最后的晚餐。
卢晓丹问:明天咱就去自首?
周春雷急了,说道:自首?自首咱儿子就真成孤儿了!
卢晓丹说:那你说,我听你的。
周春雷说:你走,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行程,带着咱这几年攒下的所有家当。
卢晓丹问:那你呢?
周春雷说:我托关系,能维持一天算一天,至少还有你,咱儿子就不是孤儿。
卢晓丹听得落泪。
半夜,卧室。周春雷轻轻呼喊卢晓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下床,离家。
夜晚,公园一角的条椅上。周春雷和郭鸿达坐着聊天。
郭鸿达问:你是怎么想的?
周春雷回道:我早已经给上面的领导打过招呼,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见动静。市纪委监委那边是丝毫没有松口,我现在也是山穷水尽了。要知道咱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完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郭鸿达问: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春雷说:花钱买活路,反正你手里有的是钱。
郭鸿达笑了,说: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这时候说的话竟然这么幼稚。
周春雷说:你说什么,我幼稚,提到钱,我就幼稚了,你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幼稚地被你拉下了水?
郭鸿达长叹一声道:最关键的是,现在花钱,还有人敢收吗?
周春雷愣住。
郭鸿达说:即便有人敢收,也一定不敢干预这件事情,这火大着呢,万一引火烧身,可不是烫个包的事,会要人命的。
周春雷说:那你想个办法吧。
郭鸿达说:一不做二不休……
周春雷惊讶地盯着郭鸿达,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郭鸿达笑道:你尽管当个笑话听。
周春雷问:你真打算这么做?
郭鸿达反问:我有选择吗?
郭鸿达不再回答,借着月色,他在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