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建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纳闷地说:“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郭小鹏是不是跑国外去了?”
鲁晓飞从地图前转过身说:“我分析不太可能。”
李新建问:“能否讲讲原因?”
“他是个孝子,林小亮一死,他势必要想个办法,把他母亲给弄出去。另外,他得知国外的账户被封,一定知道国际刑警组织也在通缉他,所以要在国内躲一段。”鲁晓飞的推断丝丝入扣。
强民嘴一撇说:“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还是个孝子?”
李新建思索了片刻之后说:“一个人在是好丈夫、好情人的同时,可能是个罪犯,比如深圳的王建业,人的性格是复杂的。再说,晓飞的资料和分析,应该是权威的。”说这最后一句时,他不无醋意。
强民又问:“那凭什么判断他在国内呢?”
鲁晓飞说:“一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是极容易被辨认出来的。”
李新建为她寻找依据:“当年东北的罪犯王氏兄弟,逃到了江西的大山里,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你想想,在南方的大山里,突然来了两个说东北话的大汉,能不扎眼?”
鲁晓飞感情复杂地看了李新建一眼,提议说:“咱们是不是通过公安网,再发一次通缉令?”
“我看可以。”李新建马上表示赞同。
强民也说:“提醒各地,注意小旅馆、桑拿浴之类的地方。”
鲁晓飞并不以为然地说:“据我对郭小鹏的了解,他肯定会找一个固定的地方躲避,不会去这类低级场所。”
李新建用感情复杂的目光看了看鲁晓飞。
鼓浪屿,在万顷碧波的簇拥下,如同一艘岿然不动的战舰。
在鼓浪西里住宅楼上,有一套三室一厅的套房。焕然一新的家具,摆设和舰桥半岛的别墅差不多。
郭小鹏指指桌子上的电脑,对陈然说:“IB M最新产品。”
陈然像被负压吸过去一样,跑到电脑前,激动得脸上放光,说道:“董事长确实出手不凡,这机器要七八万吧?”
“咱们同是天涯亡命人,还管它什么钱不钱的!我负担一切开支,条件只有一个。”他说着指指电话机,“在这个月,这部电话你只能上网,不要往任何地方打。”
陈然心领神会,点头答道:“明白。”
郭小鹏拿起沙发上的皮包,夹在胳肢窝里说道:“你尝试尝试新电脑吧,我出去转转。对于咱们来说,熟悉环境是最重要的。”说罢,他走出门去。
郭小鹏在狭窄的街道上转悠,终于找到了一个邮筒。他走到邮筒前,从皮包里取出一封信,又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海州市西山别墅七号裴敬芝转十六号郭老太太”,后面没有落款。他将信投入邮筒,接着走到一个公用磁卡电话前,拨打林小亮的手机,但对方已关机。当然,他并不知道弟弟为了掩护他,已经在狼牙嘴的枪战中被鲁晓飞击毙。但他知道林小亮一定是凶多吉少。于是,郭小鹏只好拨打母亲的电话。郭母苍老的声音很快从话筒里传出:“喂……”
郭小鹏哽咽着,没敢出声。郭母凭借直觉问:“是鹏儿?”他怕自己忍耐不住会哭,赶紧放下电话。
郭小鹏脚步匆匆地回到住处,陈然仍全神贯注地沉迷在网上。他走到自己卧室的凉台上,精确地配制以汽油为主的燃料,直到他认为满意了,这才走进陈然的房间,对正在电脑上玩得津津有味的陈然说:“明天替我送些东西到广州如何?”
陈然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说不去,勉强地答应道:“好吧。”
郭小鹏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要对方来电说东西已送到,那你回来的时候,就只能见到这个了。”他说着,把一个活期存折放在陈然面前。陈然情不自禁地打开折子,上面的1000000字样赫然入目。
郭小鹏说:“你的辛苦费也在里面了。”
陈然高兴地说:“我现在就去订飞机票。”
郭小鹏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陈然匆匆而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钱之所至,金石为开!”
他回到房间,打开一本英文版的《化学大词典》,然后又打开抽屉,取出若干个小瓶,开始配置一种蓝色粉末状的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