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辆警车警灯闪烁,警笛呼啸长鸣,全副武装的刑警和武警,迅速包围了海州大厦。

强民率领刑警们闯入大堂。大堂经理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问:“各位这是……”

强民出示搜查证说:“海州大厦涉嫌毒品大案,我们奉命搜查!”说着推开大堂经理,直往里闯。

强民一行正往里走,刘眉突然出现拦住去路。强民居高临下般地瞥了她一眼问:“你要妨碍执法吗?”

刘眉毫无怯意,迎着强民说:“这里不是藏污纳垢的地下歌厅、地下桑拿浴,这里是正规的合资企业。没有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

强民不屑地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刘眉回答说:“他们都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执行公务了?”

刘眉不回答这个问题。

强民的鼻孔里鄙夷地哼了两哼,一挥手大声道:“一组从电梯上,二组走楼梯!”

“我已经命令全部电梯关闭!”刘眉显然已有所准备。

强民吼道:“两人守住电梯口,其余的人跟我走楼梯!”

刘眉拉开标准的泼妇架势,双臂一张,拦住楼梯口喊:“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过去吧!”

奔驰车缓缓开进国际机场,在候机大厅门口停住。郭小鹏和汪静飞匆匆从车上下来,进入候机大楼。

汪静飞去办登机手续时,郭小鹏环顾四周。

不大一会儿工夫,汪静飞就办好了所有手续。郭小鹏和她一起走向安检入口,她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手提包。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汪静飞答非所问:“最好的告别方式,就是该走的走、该回的回。”她说完,快步进入安检黄线。

安检人员看了一下汪静飞的证件后说:“请汪女士跟我来一下。”汪静飞怔了怔,莫名其妙地跟着安检人员走进边检站办公室,只见李新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她很严肃地质问:“你想干什么?”

李新建不拿正眼看她,语气冰冷地说道:“有命令让你不得离开海州市。”

汪静飞面无惧色地反问:“暂时还是永远?”

李新建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斜眼瞟了瞟她沉声道:“命令还说让你跟我一起去海州大厦。”

汪静飞不太情愿地跟着李新建走出边检站。

刚刚步出候机大厅的郭小鹏,猛然看到李新建把汪静飞带上了三菱吉普,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开车尾随。

三菱越野车疾速开进海州大厦广场,在楼前大堂门口停住,李新建偕汪静飞下车。

郭小鹏也开着奔驰紧随而至,他透过车窗看到李、汪二人走进大堂,连忙从车上跳下,三步并作酿赶过去。

李新建和汪静飞走进大堂,众刑警让开一条通道。一个刑警迎上去汇报道:“刘眉说没有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同意,谁也不准进去。”

李新建看了汪静飞一眼,二人很快便到了楼梯口。汪静飞上前对死命拦阻在楼道口的刘眉说:“让他们上去,他们不会有收获的。”

刘眉根本不看她,对李新建、强民说:“大厦的法人代表是郭小鹏,别人说了都不算!”

强民火了,怒道:“刚才你不是说总经理也可以吗?”

刘眉不讲理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李新建从机场来的路上就发现郭小鹏开着奔驰车一直跟在后面,他料定郭不会离这儿太远,于是向后边的人群看。

郭小鹏果然在人群中,他走上前来大声说:“刘总,你让公安局的同志们上去。”

刘眉愣了一下,但仍然无动于衷。

李新建也火了,对强民大声喝令:“对这个姓刘的实行拘留!”

强民老鹰抓小鸡般地将刘眉提溜到一边。

李新建高声说:“我现在宣布,海州大厦及其总经理涉嫌毒品案,要全面搜查,请各位配合!”

大厦的员工们面面相觑,议论声猛然而止,惊恐地四散开去。

李新建、强民率领刑警登上十五楼,直扑汪静飞所住的高级商务套房。汪静飞面带微笑,十分从容地打开了门。

搜查迅即展开了。

汪静飞换掉西式套装,穿上一件休闲上衣,站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俯视着楼下如云的警车。

一个刑警动作麻利地打开电视机后盖,从里边掏出几个装有白粉的密封袋,走到李新建面前喊了声“李支队”,把这些东西递给他。

李新建撕开一塑料袋的封口,用手指沾出一点,放在鼻子前闻闻,然后又用舌头舔舔,放进了物证口袋中。

因为计划中没有这出戏,汪静飞猝不及防,脸上不觉变色,她低声问李新建:“什么东西?”

李新建铁青着脸,没有理睬。

另一个刑警持注射器和皮带从洗手间走出,对李新建道:“这是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查到的。”说完,把东西递到他手里。

已经镇静下来的汪静飞对李新建说:“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新建不看她,命令刑警道:“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汪静飞脸色苍白地大声说:“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其实李新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此时是又气又恨,当然也有爱的成分。可是当着众多手下的面,他又无法把这一切表现出来。“你到审讯室里再慢慢地说吧!”他推开汪静飞,要往外走。

一个刑警拿出手铐,欲铐住汪静飞。李新建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扭身出门。

一楼大堂里,强民指挥如林的刑警把守在各个通道口,众多大厦员工沉默观望着,只听电话声、对讲机声此起彼伏。

郭小鹏独自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等候结果,显得形单影只。一个服务小姐给他端上一杯滚烫的咖啡,他一反平常的矜持态度,感激地对这个小姐笑了笑。他搅动咖啡,杯碟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刑警们押着汪静飞下楼。她披着风衣,所以他看不见她有没有戴手铐。

汪静飞在刑警的押解下走出大堂。

郭小鹏从落地窗中看着她被押上警车,警车呼啸而去,他一直没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