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言从她嘴里说出,孙言与唐僧笑了。

虽前面两句答得并不理想,但只凭这最后一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注定是不凡。

无论对于孙言亦或是唐僧来说,重要的并不是实力,而是那颗敢反抗诸天威权的叛逆之心。

“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便一同随我去去那西天吧!”

敖沁一听心中一喜,知晓自己蒙对了。

刚那最后一问很是危险,如自己心向神佛,那这圣僧绝不会让自己跟随他去取经。

可这金蝉子本就是神佛,能够说出此言,想来也是早已对这神佛的规则不满。

不过还好,这一世的金蝉子似乎觉醒了某些信念,不然已刚才那一言,自己早已是万劫不复。

望向唐僧,敖沁忽然道:“小女子不慎将圣僧的马儿误食,如不嫌弃,小女子可化为那马儿,载着圣僧走到西天尽头。”

说罢,那敖沁竟是直接化作了一匹极其俊秀的白马,奋蹄的嘶鸣声旋即冲上云霄。

于此唐僧与那孙言互看一眼,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骑吧,这马儿前一秒还是一妙龄少女,这要是真骑上去了,可就真变了味。

孙言也是头疼,好端端的西海三太子怎么变成四公主了呢,西游记中他也没听听闻过那西海龙王有啥女儿的呀!

见他不语,敖沁还以为这唐僧还在为刚才自己吞食了他的白马不满,于是乎便急道:“圣僧莫不是还在因刚才小女子所做一事感到气恼?圣僧消气,小女子绝不食言,您大可放心骑在小女身上,必会驮你去取得真经。”

得,这话一出,唐僧更是黑着了个脸。

你变成一匹马儿要是什么不说那还好,那么骑着倒也无多大想法。

可这句‘您大可放心骑在小女身上’一说出来,可就让人难以把持了。

见状,孙言苦笑着来到了白龙马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你大可不必这般做,师傅虽是肉体凡胎,却并不是那凡人,这西天大道,走着去也是无妨,你要真想保护师傅,那便以这副马儿的模样跟在身后就行,待师傅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骑你吧!”

敖沁听此,不解,但也点了点头。

只要能够去得西天,需要她做什么也都是无妨。

很快,师徒几人走出了那鹰愁涧。

路上,唐僧走在那前头,如孙言所说一般,这唐僧并不是那普通人,走了几十里地,他依然是健步如飞。

而孙言,则是在后面牵着白龙马,一路走来表情极为尴尬。

在他看来,自己牵的并不是什么马儿,而是牵着的是一女子。

这感觉,要多别扭便有多别扭。

走在泥土地上,那敖沁瞧着这与她想象中不大一样的齐天大圣,忽开口道:“大师兄,走那么久你也累了吧?师傅不骑,你上来便是。”

“莫非大师兄与师傅不喜小女这般变化?如是这样,那小女化做蛮牛或者倔驴如何?”

孙言:“……”

他抚着额,久久无言。

他真怀疑这西海四公主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观她这模样,应该是活了有上千年了吧!

千年以来,这敖沁就没到过人间而来么?

这心性,和不讳事实的少女一般无二似的。

一路向西,便已是数月。

这日,师徒两人外加一叽叽喳喳的马儿,来到了一处崇山峻岭之中。

但此刻天色已是不早,观前不远处有一寺庙,唐僧便是决定暂且先休息那么一晚,待明日鸡鸣之时再行出发。

孙言虽火眼金睛已失效,可眼神却也好使,老远便是瞧见了那座寺庙的牌匾。

只见那牌匾之上刻着‘观音禅寺’四个镀金大字。

“观音院,火烧观音院?”

孙言顿时想到了那其中一难。

他可记得书中时,那原来的孙猴子是去了天,借来了那法宝避火罩才护住了唐僧所住的那一间禅房。

当然,那是因为书中的唐僧不喜杀戮,哪怕是那群酒肉和尚想要杀他,他也是难以下得了杀心。

所以书中的那猴子才借来了避火罩,让这群恶僧自食了苦果。

但眼下,他自然是不能上那天庭,借来那一法宝了。

可如果,自己趁着夜色将寺庙内恶僧全部打杀的话,那这还算是一难吗?

牵着白龙马,孙言三两步来到了唐僧的身边。

“师傅,前面便是那观音禅寺了,您得稍加小心才是,尤其半夜时分,更别睡过了头。”

听闻孙言这般言语。

唐僧表情忽变,目光凝重,眉梢一跳,语气稍稍加重低语道:“悟空!以后万不可再提起你所知晓之事,哪怕是一个字……也都不能。”

孙言错愕,颤颤点头。

在这唐僧面前,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早已全被看穿。

可想想也是不太可能,自己是那穿越而来之人,并不属于这方天地,这唐僧又怎能看得穿自己呢?

虽是不解刚才师傅为何要说这话,但他还是记住了唐僧的嘱咐,这今后之事,自己知晓便可。

“大师兄,你刚才是对师傅说了何事呀?似惹师傅不太高兴了。”后边,白龙马敖沁轻轻踢了踢孙言,好奇的问。

拍了拍敖沁的脑袋,孙言笑了笑。

“无事,对了,我很好奇,你现在都是吃什么?是吃草,还是粟食?”

“都可,既然我现是一只马儿,那自然也理应食草,不过肉食最好,我只听父王说过,那白肉滋味极为美妙,可惜我还没吃过,要是可以,大师兄可以帮我找一找。”敖沁回道。

孙言听闻此言霎时背后很是发凉。

那白肉……可是人们所说的人肉啊!

这马儿,未免也太语出惊人了些。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爱说话的马儿,这一路上孙言倒也不无聊。

毕竟自己那师傅,实在太过安静了些,非必要时刻,他便是一句也都不说。

而这马儿则是与他相反,自己说一句,这敖沁能跟上十句,倒也显得乐哉。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那观音禅寺门前。

敲响大门,不多时一老僧便是打开了那扇镶金之门。

随着那门的打开,孙言鼻间忽闻一缕腐朽尸臭之味,当即心头一惊。

这观音寺中,到底埋葬了多少残骨,才能散发出这般让自己双目不适的腐朽之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