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特别是前前任总统能够感觉到,自己被调查可能和特鲁曼先生被刺杀有关系。
他和特鲁曼先生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更像是一种……最后通牒!
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那么我们就要采取措施了。
就是这样的感觉,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但……那些资本家呢?
资本家从来都不是守法的公民,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就能践踏法律。
同样,如果有足够大的风险,为了平息风险,他们一样能践踏法律,甚至是干掉制造风险的那个人。
安全机构的调查,特鲁曼先生被刺杀的阴影,这些都在萦绕着前前任总统。
不过他不是一个喜欢等死的人,虽然他有很多的缺点,但他也有自己的优点。
他在书房里拨通了一位大资本家的电话,他和这些资本家们的关系都维持得不错。
资本家们可以给他他想要的财富和体面,而他也能够帮助资本家们度过一些难关。
对于前前任总统突然的来电,大资本家虽然意外,但也没有觉得异常。
朋友们之间就应该多聊聊,偶尔一起打打球,钓钓鱼,这都是维持友情的必要手段。
他的嗓门很大,特鲁曼先生死后,他的专家团队也死得差不多了。
新上台的总统没有继续推动反垄断法修正草案继续完善,社会又回到了资本家的手里,大家都在享受着战争所带来的一切红利。
至于制造了这一切的人?
噢,那可真是令人悲痛万分的坏消息,但每个人都相信,他在天国中一定能理解大家的苦心的!
“最近天气不错,周末的时候我们打算出海玩玩,你要一起吗?”
再也没有什么比春天在海面上钓鱼更有趣的,而且船上不只能钓鱼。
前前任总统和克丽丝的丑闻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记着呢,男人总是这样,不会因为年纪的大小,就放弃某种热爱。
不过说起来,克丽丝也很倒霉,前两年在监狱里因为不小心溺死在了便池里。
不过……谁在乎呢,只是一名罪犯而已。
总统先生的声音不像资本家那么的阳光明媚,反而有些暗沉晦涩,“有人在调查我!”
大资本家那边一开始没听明白,他用了“再说一遍”来确认自己听见的和前前任总统要表达的,是不是一回事。
前前任总统深吸了一口气,“听着,我有个朋友,他告诉我最近小心一点,有人在调查我。”
“而且我的会计消失了,他知道一些资金的流向。”
“根据联邦宪章,能够对我进行调查,必须征得总统或者国会的同意。”
“国会那边没有消息,看起来就是我们的总统签了字!”
大资本家其实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更紧张,只是觉得……多少有点同情前前任总统。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前前任总统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他们调查我的目的可能和特鲁曼的事情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还是没有做什么,但如果我被逼到了绝境,我只会照实说……”
他收的那些钱都是合法的,而且他可以确定自己在这件事里并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更不要提触犯法律了。
尽管被曝光之后他会比较糟糕,比如说社会民众能见识到他的真实面目。
他妻子的慈善基金会也有可能会被注销,但这对他现在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且他年纪这么大了,他早就无所谓这些了,至于孩子们的事,联邦人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因为在联邦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有时候这些思想就是如此的进步和优越。
大资本家此时在电话另外一头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对特鲁曼动手的是我们的人?”
“见鬼!”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猜测会给我们增加多少的麻烦?”
两个人都突然间沉默了下来,他们其实此时也知道发火无济于事,只能想着怎么去解决。
大资本家说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前前任总统先生说道,“他们会一直盯着我,我先和他们周旋一下。”
“你们如果有什么没有处理干净的东西全部处理干净,必要的时候我觉得可以……你知道,也许得有人为此背负责任来终结这个案子。”
“凶手已经死了,策划者虽然是主谋但不会判死刑,我们操作一下,很快就能出来。”
大资本家认真地听完之后答应了下来,“我做好会和你联系。”
两人约定好下一次通话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前前任总统依旧不觉得安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恰好他的妻子一身盛装的从外面回来,一进房子,就有佣人拖着红绒布的托盘走过去,让她把解下来的饰品放在上面,然后送去专门的房间。
包括随身的包,鞋子,包括耳环胸针之类的小东西。
她把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摘完了,才走进了客厅中,看见了焦躁中的丈夫。
“你就像在被人追赶……”,她点评了一句。
夫妻俩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这就是纯粹的利益组合。
偏偏,这样的组合在联邦才是最主流的情况。
政治资产和资本的延续都需要保障,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太多的创始人死后,庞大的家族瞬间支离破碎的情况。
资本的世界,政治的世界,外表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极度的残忍。
联邦曾经有一个慈善大亨,做的生意不小,几十年前就有上亿的身价。
在政界和各界都有非常好的人缘和名望,但他死后不到两年,这个商业帝国就被资本家们赤果果的瓜分。
他的妻子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死了,而他的儿子后来疯了,一直被关押在疯人院。
他的女儿则嫁给了普通人,已经彻底的淹没在联邦的社会浪潮当中。
想要自己的事业能传承下去,利益的结合就是必须的。
前前任总统先生很严肃,“情况有些糟糕,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一旦他们不再小心的试探,我担心你那边也会受到波及。”
基金会表面上是他妻子在主持,自己在里面也有好处,同时还有更多的人牵扯其中。
一个规模巨大的,权威性的,可以减免税款的慈善基金会必然会牵扯到很多的利益。
有时候人们会在慈善募捐晚会上高调的捐款,那是因为资本家们希望民众们能知道这一点,也能够起到正面宣传的作用。
可也有时候,有些资金的流入不会那么正大光明的宣传出来,因为这些资金本身可能会比较敏感,又或者它的源头可能会有点问题。
比如说他们亲属的企业把利润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以规避税收之类的。
这种情况在联邦其实是比较常见的,按照目前的说法来说这么做它不违法,但违反了道德。
前前任总统的妻子也愣了一下,她坐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抬手按着他的手背,“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前前任总统点了点头,“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一切的发生,我和现在我们那位总统认识有二十多年了。”
“他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而且他只有一年多就要离开总统府了。”
“你觉得他在这最后的时刻还要得罪我,以及那些资本家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某些可笑的正义感,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些事情!”
有人推动,就意味着事情发展的趋势可能会存在很多未知的变化。
他们得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
安委会也的确有点不打算再偷偷摸摸的调查了。
他们通过特鲁曼先生的生活秘书问出了另外一件事,在特鲁曼先生被刺杀之前,曾经和前前任总统通过话。
当怀疑产生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为你眼中的疑点。
就像你怀疑你的女友对你不忠,她口中说出的“我爱你”也变成了欺骗你的方法。
前前任总统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在安委会这边看来,就算他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也是重要的一环!
只是现在还少了一些证据能说动总统给他们直接上门的权力,如果他们能够找到那么一丁点的破绽一切就都会明朗起来。
就在安委会调查组围绕着前前任总统先生打转的时候,一份匿名信被邮寄到了调查组负责人的案头。
“本地邮戳,打字机书写,我们很难找到寄信人。”
技术科的人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只能先给一个不太好的结论,这种“格式化”的匿名信想要找到谁寄出来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在他们需要的并不完全是找到这个寄出信件的人,因为信件的内容,为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除了一封简短的问候信外,还有一份记录着前前任总统在特鲁曼总统被刺杀之前,受到的一大笔钱。
自己来自于一个匿名账户,已经注销,但有这些,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