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科学院中,新器官的研究权重已经排到了最前面。

科学家和林奇结束了通话之后,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干净无菌的实验室中悬挂着好几具人体,这些基因调制人并没有激活人格,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目前还并不能够称之为人。

他们是一种从工厂流水线上下来的高分子聚合物,并且外表长相构造很像人类而已。

只要科学家们能够接受这个观点,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这几具人体已经经过消毒,还保持着活性,他们被再次冲刷后喷涂了一层杀菌消毒液后,被平放在了手术台上。

很多科学家都走了过来,开始尝试将心的器官连同它接驳神经的一些东西都剥下来。

这个手术需要很精巧稳定的手术能力,稍微抖动一下都有可能报废一具价值几万块的基因调制人。

虽然林奇并没有给他们说设置什么门槛,或者要求他们必须在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但大家还是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这里其实有一个小知识,一般使用过后没有用的基因调制人人体,并不会进入焚化过程,而是直接送回工厂里。

他们会被浸泡在一种特殊的溶液内,最终被分解成为输送到培育袋里的**养分之一,成为培养下一批商品的原材料中的一部分。

当然这只对基因调制人有效,或者只接受基因调制人的回炉重造,自然人则会全部焚烧,销毁。

手术的过程被高清摄像头全程记录下来,以方便全世界的科学家共同观看,学习。

手术也很顺利,一共准备了六个进化出新器官的基因调制人,成功的剥离了四套半器官。

这些器官随后就会被移植到一些“实验体”的身上。

这些实验体并非是基因调制人,他们大概率是还没有进化出这些器官的自然人类。

有些人显得很惊恐,很不安,但也有人显得非常的淡定,从容。

这些需要配合的实验体都是通过自愿的方式,从各大避难所通过层层筛选进入到样本库,等待使用的。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钱,或者需要解决一些少量金钱无法解决的问题,也就是需要特权解决他们的问题。

最终他们都找到了全球通集团,填写了表格,并成为了样本库的备选样本。

集团公司花钱,或者满足他们其他的诉求作为支付手段,而他们,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为科学献身。

这其实是很伟大的行为,正是这些人的奉献,让生命科学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快速推动着。

科学家站在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面前,笑着对他说道,“你不用太紧张,只需要睡一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挣扎,但身体早就被紧紧的束缚在了手术台上。

“我……我想放弃!”,他突然大声喊道,科学家皱了皱眉,但尊重了他的选择,让助手把他推了出去,从而走向另外一个手术台。

手术台上有一个女性,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模样,赤果着身体,她表现的就很平静。

“我会感觉到疼痛吗?”,当科学家走过来的时候,她问科学家。

科学家笑着摇了摇头,“我会给你注射一种新型的麻醉药,连外星人都会受到它的影响,人类对它没有丝毫的抗性。”

“你会睡一觉,很大概率会有一个好梦,因为它的一部分成分会影响到你大脑内的一些激素分泌……”

“这听起来很复杂,总之你只要知道你会做一场好梦,然后会从梦中醒来,一切都会结束就行了。”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做好准备了,来吧……”

科学家让助手把麻醉药注射了进去,女人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当中,脸上还流露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她在梦中开心极了。

科学家直接切开了她的胸口,助手们很粗暴的使用金属构件拉住被切开的伤口的两侧,让她的胸骨暴露出来。

医生手里拿着小电锯,开始了移植手术。

而房间外,也正在进行一场类似的……手术。

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答应参加这种实验的原因,是他的孩子患上了器官衰竭,急需器官移植。

但他没有那么多的钱,也找到不匹配的器官,最终他只能向全球通集团求助。

全球通集团帮助了他,免去了他儿子的手术费用,并且安排了一个配型的器官进行移植。

同时他们还额外给了他两万块钱,用于他儿子后续的医疗和养护费用。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

如果他不幸死了,他的儿子可以再获得四十四个月的平均工资,也就是接近一万三千块钱。

加上一次性抚恤金六千五百块,以及一份长达一百二十个月,也就是十年的小额补贴。

加起来一共能够获得三万五千块。

如果他没有死,那么在实验结束之后,他可以获得两万块的奖励,并且全球通集团将会承担他终身的医疗费用。

从某些角度来说这可能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能得到很多钱,还有很大的机会活下去。

只要能够撑过人体实验,就能终生享受到免费的尖端医疗。

但知道归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看着科学家拿着那些可怕的工具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一刻,他还是害怕了。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两名工作人员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违约了……先生。”

男人愣了一下,没说话。

来人也没有在意他说不说话,而是继续说道,“根据合同,我们将会追回在你身上投入的所有的资金,连带我们的各种费用。”

“我查了一下你的个人账户,你账户里的钱不足以支付违约金,所以根据合同,我们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从你儿子的身上追回被移植的器官,同时你和的家人将会被从避难所驱逐出去。”

男人猛地抬起头,“你们不能这么做!”

“如果你们带走了他的器官,他会死的!”

“这是谋杀!”

工作人员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你可以去起诉我们,然后在诉讼过程中死在避难所外。”

“你现在可以穿衣服了,稍后我们会带你离开这。”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攥紧的拳头让他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和紧张,他抓着床边,“我愿意接受手术,推我回去。”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抱歉,你已经违约了,如果你想要回到手术台上,就必须重新填写申请。”

“而且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很大概率通过不了。”

这时另外一人送来了衣服,丢给了他,“穿上它,然后我们带你离开。”

男人真正的惊慌起来,他试图抗拒这一切的发生,“我发誓,我自愿参加手术,我只是想要出来透透气。”

也就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另外一个移动床从他身边被推了过去,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躺在**,看着他。

两人很快交错而过,目光也没有了任何的相交。

“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么我们只能采取必要的强硬手段了……”

最终男人还是被带了出去,无论他怎么乞求,道歉,都无济于事。

实验室里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种需要实验体本人高度配合的实验,实验体不愿意配合,给了很多错误的数据。

这导致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不止,直到最后经过更多次的排查,才找到原因。

其中浪费的时间,精力,财力,甚至都很难用钱去衡量。

工作人员把他推上车的那一刻,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占公司的便宜,但你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公司的钱和好处,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随之关闭的车门隔绝了车内和车外,男人捶打着车门,但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

等待他的,将会是并不漫长的悔恨和憎恨。

他会和他的家人一起,在野外冻死,或者饿死。

尽管责任扩大到整个家庭并不是一个好的做法,但在特殊的时候,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应对这个糟糕的世界。

当然这些小事情并不会影响到科学家们的工作,这也不涉及道德风险,更不会让他们不安,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后面会怎么样。

手术目前看来很成功,四套半的器官,一共九个,被移植到了九个不同的人的身上。

有两个发育期的青少年,有两个刚刚进入成熟期的青年,有两个身体机能开始衰退的中年,以及两个身体机能完全衰退的老年。

还有一个则被移植到了一名助手的身上,他会以更加专业的身份,更细致的评估器官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手术之后女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巨大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但的确如同医生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