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虓凤眸冰冷,不怒自威,问潘哲:“你可知朕传你来有何事?”

潘哲吓得一个抖擞,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臣不知。”

凌虓在地宫听完我的建议后,他的心里就有了第一人选,那就是潘哲。

虽身居高位,却能力不足,若非有柳淮安在旁边帮衬,恐怕早就露出马脚。

之前监察史赵辉在大理寺暗中弹劾潘哲的事情,他可是历历在目,这两人贪污受贿,狼狈为奸,若非还要留着他引柳淮安上钩,凌虓当机立断就要将他革职问斩。

凌虓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示意张公公递给他。

潘哲拿到单子的时候,望着上面自己行贿柳淮安的次数以及银子的额度时,当场吓得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张公公不用凌虓多说,直接唤其他侍卫进来,还带来一盆冷水朝着潘哲的脸上泼去,潘哲冻得一个激灵又醒了。

只见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书桌上,对着凌虓连连叩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凌虓盯着他:“想求饶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朕的条件,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

潘哲激动得连连叩首:“皇上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微臣也在所不辞!”

凌虓点头示意他起身。

又一年的年关将近,这是我穿书的第二个年头。

第一年的时候,我还跟槐珠一起躲在潇湘院偷偷吃火锅,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是既心酸又好笑。

现在住在偌大的寝宫里,倒是感慨颇多,人生变数大起大落,实在转瞬之间。

相府那边,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了不少事情,导致今年的年味儿都有点意兴阑珊,别说是柳淮安了,就连李氏也没有大操大办的意思,所有人只想平平安安地度个好年。

可偏偏事与愿违,除夕前夕,柳淮安收到潘哲的信函,邀请他去京城的皇家御宴天字房一坐。

原本他就身陷囫囵,四处碰壁,此刻居然有潘哲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心头的淤堵瞬间疏通不少。

当时他还在想没白疼潘哲一场,以前在官场上,他没少替他兜不少漏洞,现在人家知恩图报,报答他来了。

傍晚,趁着风雪将停,柳淮安换好锦衣华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披着狐裘,坐着福伯安排好的轿子出门了。

长明街道上的积雪早就被人清扫在两边,轿夫们还没走几步,便被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冻得脸颊通红,他们卖力抬着轿子朝皇家御宴走去。

最后轿子稳稳当当停在门口,天也刚好彻底黑了,装修的金碧辉煌,精致不凡的皇家御宴,早早地从酒楼四面张灯结彩,琉璃宫灯璨如繁星,大红灯笼红红火火。

里面人声鼎沸,外面霞光四射,酒楼门口是肥马轻裘,结驷连骑。能来此地消费的,非富即贵,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豪门甲胄,随便一道菜色足以顶寻常人家半个月的开销,属于可望不可及。

而天字房又是里面消费最贵的,不少官员喜欢在这里铺张浪费,时常因为一桌酒席超过几千银两,导致商贾们也只能望而却步。

在小厮的带领下,柳淮安提着衣摆上了三楼的天字房,这里也是整个酒楼风景视线最好的,登上天子房不仅能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还能与护城河对岸的皇宫遥遥相对,所以这个房间收取的费用也是最高的。

潘哲不在乎,他有的是钱,他来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摆平了柳淮安,稳住了皇上,还愁将来不会财源滚滚吗?

柳淮安进门后,就望到潘哲双手负在身后,矗立在窗边,眺望着皇宫方向。

潘哲听见动静后并未急着回身,柳淮安知道他在摆架子,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佯装作势地来到潘哲身边,拱手行礼道:“见过潘大人。”

“嗯。”潘哲回头,对着柳淮安示意道:“柳大人请坐。”

柳淮安关切问道:“不知潘大人请下官来所为何事?”

潘哲:“本官知道柳大人最近水逆缠身,能有法子破解,你愿不愿听?”

柳淮安闻言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心头犯起了嘀咕,现在朝中所有人都对自己讳莫如深,避之不及,这位倒好,主动送上门来,是为了那般?

他笑了笑:“潘大人的好意淮安心领了,而且皇上对下官心生嫌隙,下官想来只是暂时的,以后怎么说还不一定呢。”

潘哲不以为然:“既然柳大人知道皇上对大人生了嫌隙,该及时使出浑身解数挽回皇上的好感才是。”

这句话说到了柳淮安的心坎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潘大人所言,下官如何不知,这不是苦无门路吗?”

潘哲笑着对他搓着食指跟拇指示意道:“很简单,只要柳大人愿意给本官奉上白银十万两,本官就勉为其难地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上几句好话。”

柳淮安怀疑地望着他,恐怕说好话是假,变相给他把当初受贿的白银要回去才是真。

潘哲微笑道:“难道柳大人不信我?”

柳淮安也跟着微笑:“皇上向来对潘大人没有太多好感,如何教下官信服这钱是花到了刀刃上?”

潘哲知道柳淮安不上钩,只好在心中骂他奸贼,然后继续卖力劝:“柳大人有所不知,自从丞相一职被拆分为二以后,整个朝廷里出除了三公外,还有多少官职大过我御史台?目前能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我们这几个人了,我劝柳大人还是识趣的好。”

柳淮安试探他:“潘大人来不会是为了给下官说这些吧?”

潘哲:“我今天来,也不过是念在往日柳大人对本官的情分上,而且现在也只有我愿意出面帮你,就看柳大人的选择了。”

柳淮安陷入沉思,十万白银他不是拿不出来,他是在权衡利弊。

他想着,我已经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和离,相当于已经失去我和太傅府这两个大靠山,如果这条路已经行不通,就只能在同僚身上下功夫,若是他们肯帮自己一把,接下来用心经营,恢复往日荣光指日可待。

思来想去,他点头道:“那好,明晚你在潘府等我,到时候我亲自带着白银去找你。”

潘哲瞬间笑开了花,还故作摩拳擦掌,贪得无厌的表情:“好说好说,明天我在府里等你,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