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槐珠都在旁边看好戏。
毕竟樊殊砚这种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儿,一般的俗物入不得他的法眼。
谁曾想这次干脆巧遇到了郡主。
凌月问他:“既然你是樊小姐的哥哥,怎么以前从来没在宫里见过你?”
樊殊砚哪儿敢说以前看不起我,跟我关系不好啊。
他读书挂科归挂科,人还没真的傻到那种地步,当着人家的面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含糊其辞回答:“小妹她甚得皇上恩宠,我们也不好随便进宫打扰她,看皇上对小妹这样呵护备至,关爱有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
凌月闻言点头:“那好,看在你这样关心樊小姐的份儿上,以后就准许你入宫来见她。”
樊殊砚望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多谢郡主厚爱,这事儿恐怕有点不妥吧?”
谁知凌月当场就不高兴了:“我是郡主,说的话有什么妥不妥,再说了你进宫多关心关心樊小姐,皇兄也定会答应。”
我看着情势不对味儿啊。
凌月这哪里是让樊殊砚留下看我?
分明是想让他多进宫嘛。
为什么想要樊殊砚进宫?
难道凌月这个小丫头片子对樊殊砚有好感?
可他们前前后后才不过认识三秒钟啊!
樊殊砚的手里还拿着她觉得最丧良心的麻辣兔肉呢。
偏偏樊殊砚也是一脸懵逼,他跟我同父异母,关系又不好,凭啥天天进宫来看我,他又不是闲得慌。
最后樊殊砚连麻辣兔肉也不吃了,直接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凌月问我:“你们兄妹关系很差吗?”
一句话噎得我差点背过去。
槐珠连忙给我倒水喝。
我连着灌了两杯水,才回答她:“一般般吧。”
凌月啧啧说道:“我看你们关系就不好。”
我虚心请教:“郡主怎么看出来的?”
凌月理直气壮:“用眼睛看出来的。”
气得我又是懒得搭理她。
凌月没话找话:“像我跟皇兄的关系就很好,他很宠我,护我,对比一下,你可就太惨了。”
我真是谢谢你了,吃顿饱饭都不得安生。
我认真对凌月说道:“若是郡主没事就请回去歇着吧,反正这兔肉你又不爱吃,就别在这里凑尴尬了。”
凌月双臂抱胸得意的望着我:“本郡主还就不走了,你以为有皇兄,德妃,母后跟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
“没想到你在樊府始终是个不得宠的庶女,连自己家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更遑论现在还和离过。”
“啧啧,缺心眼儿皇兄也不知道看中你什么了,在旁人看来简直一无是处。”
槐珠在旁边听着脸色都白了,人也说不出的紧张难过。
自家小姐方才还命悬一线,现在难得回来歇口气,还要被人打压奚落。
她满是同情地望着我,又担心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冲撞了凌月,时刻暗中蓄势待发,想拦住一场恶战。
结果她想错了,我一点都不生气。
还边吃边喝,吃得越发香甜,最后淡定地擦了擦手,微笑道:“就算我在樊府再不得宠又怎么样呢?有皇上跟太后宠我就足够了,不像郡主,生得这样花容月貌,以后少不了和亲的命运哦。”
凌月瞬间气得眼睛都红了,偏偏还无言以对。
这时德妃又带着清欢端着热腾腾的烤串跟葡萄美酒来了。
进门就见到我们四顾无言的场景。
她热情地来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寒暄:“看妹妹没事我就放心了,半个时辰前,得知妹妹不小心滚落山崖,我的那个心啊,是紧紧地揪到了一起,还好有皇上出面相救,妹妹平安回来了。”
凌月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同样都是从山上滚下来,德妃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
德妃瞬间笑开了眼:“哟,我们家大妹子还吃醋呢,放心吧,我肯定是疼你的,听说你在这里,不就给你带来你爱吃的烧熊掌跟烤肉串吗?”
清欢把烤好的美食放在桌面上,除了德妃说过的以外,还有一只肥厚流油,香气四溢的烤鸡。
德妃亲自把筷子递给她:“来吧,都是你爱吃的,因为你跟妹妹都受伤了,皇上还刻意叮嘱你们多吃点,好好养伤呢。”
凌月委屈巴巴地问她:“真的吗?”
德妃点头:“真的。”
凌月夹了点肉块放嘴里,感觉鲜嫩美味的肉质瞬间将她心目中的不快冲击得烟消云散。
德妃见我这只小兔子都快被我跟槐珠吃得差不多了,然后招呼我:“妹妹没吃饱的话再来吃点。”
我摇摇头,端着清欢倒好的葡萄酒微笑道:“我有这个就足够了,剩下的你们吃吧。”
德妃也就不客气了,跟凌月一起吃着烤串。
我边喝酒,边想起大赛的规则,然后问德妃:“今晚大家不是带着猎物回来了吗?谁赢了?”
德妃放下筷子,用手擦了擦嘴:“是皇上,他的猎物比所有人都多。”
“那之前定好的什么夺得鳌头送波斯猫这种操作是不是真的?”
德妃疑惑地望着我,表示没听明白,凌月也是一脸茫然。
我反应过来,只好重新解释一遍:“我们这个狩猎大会不是有规定参赛者夺得第一名的,就有金发美女相送?这事是不是真的?”
德妃点头:“是真的。”
我又问她:“那这美女岂不是毫无悬念成皇上的了?”
凌月鄙视我一眼:“你着什么急,这才狩猎大会的第一天,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杀出个什么程咬金,万一大会结束后,名次被别人夺了去呢?”
没来由的,我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总感觉安心不少。
凌月继续泼冷水:“我知道你肯定是紧张皇兄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可是以皇兄身姿矫健,大杀四方的操作,狩猎大会的鳌头非他莫属了。”
德妃宽慰我:“往年皇上也得到过第一名,可是从来没有这种送女人的规定,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就变了。”
我坐在旁边慢慢喝着酒水,一时间胸中是喜是悲分不清楚,就感觉复杂惆怅的难以言喻。
槐珠给我撕了个鸡腿:“小姐再多吃点吧,吃饱了就不容易胡思乱想了。”
我忧伤地望着眼前的大鸡腿叹息:“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想喝点美酒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