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槐珠心里还有点后怕,只好宽慰道:“放心吧,现在我回来了,已经没事了,就是逸王,估计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出来浪了。”

槐珠疑惑地望着我:“浪?”

我反应过来,笑了笑:“就是很长时间没办法出来玩儿的意思。”

槐珠继续问我:“那他为什么不能出来玩儿?”

“嗨呀,你操人家那么多心做什么,还是想想待会儿回去后该怎么办吧。”

“小姐现在都回来了,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我想了想,跟她说实话:“可我把我的衣服首饰全给卖了呀,现在赎回来还来得及吗?”

槐珠当场石化,她想起我那空****的首饰盒跟衣橱,瞬间感觉比把她卖了还让人着急。

她拉着我焦急说道:“肯定要赎回来呀!万一相爷那边穿帮了咋整!”

听槐珠说得有理,我让她替我打好掩护,趁人不注意又回到曾经的当铺把为数不多的几身好点的衣服赎回来。

因为平价点的早就卖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做工精致秀美,价格不菲的,我只好又用原价把它们赎回来。

要知道当初我可是用对半的折扣价当出去的,没想到自作自受又赎回来。

我望着包袱里面的衣物,好歹没什么损伤,勉强先凑合着穿吧。

至于剩下的首饰,是赎不回来了,该朴素就朴素点儿吧。

看着夕阳缓缓下沉,我带着包袱,迈着轻快的步伐,又趁人不注意从侧门悄悄溜了回去,前厅里面樊梓,樊姝砚,柳淮安他们听上去相谈甚欢,结果迎面撞上了孙梅。

她原本是来喊樊梓他们准备开席用膳的,结果见到我独自鬼鬼祟祟的,对我叹了口气:“女儿啊,现在都嫁做人妇了,为人行事不可再毛毛躁躁的。”

我眼珠一转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娘说的话我肯定都记住,不过娘这是上哪儿去?”

“我去张罗老爷,公子,跟相爷他们用膳啊。”

“这事让丫鬟婆子们来做不就行了。”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我看娘就是脾性太好了,所以嫡母才时时刻刻拿你当丫鬟使。”

说到这里,孙梅站在原地咳嗽几声,摇摇头:“娘没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要跟相爷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怎么说孙梅也是原主的生母,我穿来这么久,也没好好跟她说几句话,原本这对母女就命苦,现在好不容易生活稍微变好点,自然不想让她太过失望。

我扶着她来到长廊的栏杆上坐下,望着她脸色发白,喘息微重,关心问道:“娘的病沉疴了这么久,爹爹就没唤大夫前来看看?”

孙梅摇头:“老毛病了,倒是开了很多方子回来,就是不太顶用。”

我又问她:“可请长明街的齐大夫前来看过?”

孙梅再摇头:“一般都是夫人请的大夫过来开药,药也是甄伯亲自去药铺取的,至于什么病,什么症,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我了然,肯定药有问题,否则不可能喝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

我宽慰道:“娘且放心,明天我亲自带你去齐大夫那边瞧瞧,今晚你准备好之前的药方也一并带着,我们去看看人家怎么说。”

谁知孙梅连忙拉着我,神情急切道:“使不得!娘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夫人她对娘也是极好的,娘不想节外生枝。”

“娘不必担心,女儿只是想尽点孝心罢了,这么多年来,娘为了女儿操碎了心,女儿无以为报,现在娘生病了,女儿该出来照顾娘才是。”

孙梅欣慰地望着我:“你有这份孝心娘很感动,至于去看病就算了,娘吃着夫人开的方子也挺好,你就不用为娘担心了。”

我再三相劝,也劝她不动,只好改变方法:“不如这样,既然娘不想出门,我这就让甄伯去请齐大夫过来亲自给你问诊,大家都说这位齐大夫医术了得,有他在,娘的病定会药到病除。”

孙梅犹豫再三地问我:“此话当真?”

我点头:“当真。”

要知道凌泽当时被人砸了命悬一线都被他救回来了,可见是有一定的行医水平的。

我当时只顾着给孙梅看病,忘了这老爷子还拿我当逸王妃呢。

没想到,不知不觉又给自己挖了个火坑。

当我差甄伯去请齐百鸣后,就带着孙梅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结果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丫鬟来问:“后厨的晚膳都准备好了,夫人差奴婢来问怎么老爷跟相爷他们还没入座?”

眼见孙梅紧张不安,我把她护在身后,对丫鬟说道:“你去回夫人,说姨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让她自行张罗着开膳就行。”

丫鬟看了我一眼,不敢回嘴,只好微微福身行礼:“那奴婢这就去了。”说完就走了。

孙梅着急了,拉着我的手说道:“乖女儿就别操心娘的事儿了,你还是让我去张罗这些事情吧。”

我知道,宋娥是使唤孙梅使唤惯了的,而且稍不顺心就在樊梓跟前吹枕头风,让樊梓冷落她,不仅如此,还暗中指示丫鬟婆子们故意孤立她,为难她。

可见她在太傅府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别说她身体羸弱,就是换做生龙活虎的正常人,长久生活在这种狭隘的环境下,身心肯定也容易出问题。

这种情况一时半刻改不了,我只能劝她:“娘啊,你女儿我现在好歹是丞相夫人了,不说要你养尊处优,呼来喝去,好歹你也给我几分面子吧?”

“再说了府里那么多的丫鬟婆子,这种粗碎活儿谁不能干啊,偏得一日三餐等你来捧人家的臭脚。”

“而且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孙梅语重心长:“你说的话都是对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家里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啊。”

实在劝不动,我也只好由她去了。

这时甄伯带着齐百鸣来了,我上前招呼道:“可把齐大夫请来了,快来瞧瞧我娘的病。”

齐百鸣把自己的医药箱放在桌上,我搀扶着孙梅到桌边坐下,他坐在孙梅对面,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小枕头放在桌面上,孙梅把手腕搭在上面,齐百鸣沉默着为她把脉。

结果他把着把着,就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问我:“你不是逸王妃吗?怎么又在太傅府?”

他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完犊子了!这货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