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清了清嗓子,凑到戴诗诗耳边小声说道:“姨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呢,原本满身行头,精致夺目的夫人,现在变得寒酸不已不说,还整天蓬头垢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姨娘说是为了那般?”
戴诗诗眼珠一瞪:“偷人!那小贱人仗着老夫人跟相爷的宠爱,居然敢把自己的行头拿去换了养野男人!”
玉娆催促道:“姨娘小点声,万一被人知道了,夫人是要被赶出相府的。”
戴诗诗脸上的笑容只多不减,在她看来,我不光跟逸王这种浪**子纠缠在一起,还把自己的金银首饰拿去倒贴,不然怎么说得清我之前突然离府的理由?
不用说,肯定是跟逸王厮混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怎么被槐珠这个丫鬟掩护过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聪明,凭着小小的蛛丝马迹,就能牵出一双狗男女的**事件。
为此她不光把目光放在了槐珠身上,还暗中命玉娆去大街小巷走访,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我跟逸王同框的画面。
毕竟之前整个京城就把我俩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若是真的同时出现过,多多少少有人认识。
这些都是她踩我上位最好的证据,所以马虎不得。
一定要把细节全部掌握好,然后一举将我踩进泥泞里,好泄她心头之恨。
我在潇湘院连着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直教人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
恰好槐珠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就见到我喷嚏不止,连忙快步去衣橱给我拿衣服,结果打开柜门傻眼了,直接问我:“小姐,里面的衣服呢?”
我用帕子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回答:“被玉娆拿走了。”
这下槐珠不淡定了,跑到我跟前:“玉娆来过了?”
“嗯。”我点头。
槐珠瞬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愁眉苦脸道:“这下全完了!”
我缓了口气,问她:“没那么夸张吧?不过是把宣儿的衣服拿走了而已。”
槐珠连连摇头:“小姐要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瞬间脑子变清醒了,还顺带后背涌起一股冷汗。
我跟她相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同时说道:“这下要穿帮了!”
槐珠着急地拉着我问道:“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玉娆肯定会回去跟戴诗诗那小贱人添油加醋,若是叫那小贱人听了去,趁机找老夫人跟相爷告状那就全完了呀!”
我被她吵得脑子有点晕,拉着她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她们只是见我东西不见了,应该还没抓到其他把柄?”
槐珠问我:“逸王给你的玉佩呢,现在拿去扔了还来得及!”
我指着榻上:“方才不是扔在那儿........呢。”
话还没说完,定睛一看,没了!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拉着槐珠说道:“遭了,玉佩被玉娆拿走了!”
槐珠愤懑不已:“好个玉娆,这次肯定是有备而来,她们肯定会想办法调查小姐这几天的去向,好到时候跟相爷告状。”
我寻思着现在去找她要回来,可能还来得及?
结果槐珠还在那儿手足无措,转来转去,自言自语:“要是让相爷知道你这么多天不在太傅府,而是跟逸王在一起,搞不好真的会一封休书下来,休了小姐,到时候我们就得卷铺盖回太傅府,然后沦为笑柄,被人耻笑到死,小姐啊,你听见没有啊。”
我直接出了院子的大门,槐珠连忙拿起斗篷在后面跟上。
这次我也用不着跟戴诗诗和玉娆她们客气了。
天黑之际,我跟槐珠进了梧桐院,戴诗诗在吃晚膳,玉娆在旁边伺候着,府里专门请的乳母在给睡醒的柳宣喂奶,看上去相安无事。
我直接来到玉娆跟前,伸出掌心,冷着脸说道:“把玉佩还我。”
玉娆见我来势汹汹,吓得脸色发白,后退半步,跪在地上不说话。
戴诗诗不紧不慢地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起身冷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上来就问我的丫头要玉佩。再者说了,姐姐的东西该是槐珠好好收着才是,丢失了东西,找她要去呀。”
玉娆也趁机说道:“奴婢没见过什么玉佩,还请夫人饶命。”
我冷眼望着她们主仆一唱一和,更加肯定凌泽的玉佩已经落到了她们手里。
我对槐珠吩咐道:“去帮我唤几个婆子过来,就算说这贱婢偷拿了我东西,我要家法伺候。”
槐珠应声去了。
玉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连忙抱着戴诗诗的双腿求饶:“主子饶命!”
谁知戴诗诗一脚把她踹开:“你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相府的人,你该求夫人才是。”
玉娆又吓得眼泪汪汪手脚并用爬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根哭喊道:“夫人饶命!我真的没见过什么玉佩!”
我见她还不肯说实话,用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她:“如果你肯告诉我玉佩的下落,我不光不罚你,我还把你重新调回到老夫人身边去,这样你就再也不用受戴诗诗的打骂了。”
玉娆犹豫了。
她原本就是李氏的丫鬟,只是后来李氏云游去了,就负责相府端茶倒水,洒扫庭院的差事,现在李氏回来了,有刘妈妈她们伺候着,就迟迟没喊她回去。
因为她自己也没让李氏记住她这号人,只当她可有可无。
结果被我阴差阳错地指给了戴诗诗。
我继续循循善诱:“反正你跟着戴诗诗以后的事儿我也多少听说过了,与其过着朝不保夕,心惊胆战的日子,还不如回到老夫人身边,只要你把她伺候好了,自身也多了几分庇佑不是?”
玉娆心动了,她问我:“夫人说的话可当真?”
我答非所问:“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戴诗诗害怕地望着她,担心玉娆真的会出卖她。
结果玉娆还真的指着她的鼻子说道:“玉佩在戴姑娘的手里。”
戴诗诗脸色都绿了,上前就是对着她一耳光,喝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咒你不得好死!”
恰好槐珠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我吩咐道:“拦住戴姑娘,这里是相府,轮不得她这个外人在我相府撒野。”
戴诗诗被拦住了,她没辙,只好气得干瞪眼,对我咬牙切齿骂道:“我好恨,我好恨我不如夫人那般有家世有地位,也恨自己不过是贫民之家,两者之间无以对抗,否则你我条件相当的情况下我未尝斗不过你!”
我无视她的叫嚣,让婆子们把她架好,然后亲自给她搜身。
终于在她怀中摸到了玉佩,我搜出来,发现还完好无损,暗中松了口气,对婆子们示意到后可以下去了。
我望着她跌坐在地上,居高临下望着她,拿着玉佩在她头顶上示意道:“如果你敢对相爷泄露关于玉佩的半个字,我就把你卖到京城最下等的窑子里面去。”
戴诗诗吓得脸色惨白,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当家主母的威力,只要我愿意,整个相府里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我可以任意支配她们的人身自由,甚至还可以替她们决定将来的人生。
短短几句话,足以吓得她老实好一段时间。
可同时也更加激发了她向上爬的决心,因为她不想一辈子过着兢兢业业,仰人鼻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