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丽丽这几天可是过得风水水起,有吃有喝又有钱,那叫一个潇洒。

当然,如果没有赖家父子就更好了。

谷云措前脚刚走,窦丽丽就领着一包零嘴回来了。

她先是躲在旁边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人,立马开锁进屋。

哪知道就在关门那一刻,一双大手抵住了房门。

又是赖个宝,烦死了!

“你来干嘛?”窦丽丽没好气的问道。

“你姐姐是谷家小姐?”赖四不回反问。

这把窦丽丽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赖个宝见状,立马笑眯了眼。这窦丽丽老是躲着自己,让他很冒火。

本想躲在暗处堵她,没想到却看到了谷云措。

这谷家大小姐就是西红柿农场的老板,他岂会不识?

再看谷云措带了个男人来,联想到她借种的传闻,赖个宝立马将商泽划到了出卖身子的男人行列,也把这座院子当成了“借种”之地在看。

而听说谷云措找上门,窦丽丽也有点慌。

她并没把这房子往窦丽丽身上想,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算“流言”的老账。

“那又怎么样?”窦丽丽还以为赖个宝怕了,正打算扯用谷云措的大旗来赶走赖个宝,哪知道那男人却阴沉一笑。

窦丽丽看不上他,他知道。

加上现在知道窦丽丽有个这么有钱的姐姐,那就更不能再等了。

再等那泼天的富贵就没了。

“你要干嘛?”窦丽丽感觉到了危险。

“干嘛?”赖个宝慢慢凑近窦丽丽,“当然是干你!”

佘大姐已经习惯了隔壁的尖叫和怒斥,此刻听到隔壁又闹了起来,她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真是个下贱玩意儿。”

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

窦丽丽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身上的动静让她越来越恨。

谷云措,你为什么要有钱?你要是没钱,赖个宝也不会为了攀上你这门亲事害我。

贵人,如果你不嫌弃我,我还是愿意当你的金丝鸟。

……

谷云措登门了,还带着商泽。

余松在看到她那一刻,眼睛里还闪着光,可当商泽出现时,那道光顿时熄灭。

“谷小姐现在不得了,走哪都带着男宠。”余松笑道。

谷云措脸色不好看,商泽就像没听到。关于谷云措的名声,他早就清楚,但是他更清楚的是,谷云措并非不堪之人。

这名声,他迟早要给她正过来。

“杨帆人呢?”谷云措见不得余松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诶,你说你这人,大家这么久没见,也不好好叙个旧。”余松让人看茶,但只给了谷云措一人。

“我俩没啥旧可叙。”谷云措看都没看那茶一眼,“如果非要说我俩有什么交情的话,那我就谢谢你这几天帮我保管阴阳镜。”

所以,现在不仅要把人给我,还得把货给我。

“嘿嘿,谷小姐真是心急。”余松看着那杯未动的茶水,“让我放人也可以,谷小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您说。”

“西洋镜从何而来?”

谷云措悠悠地看了一眼余松,果真还是老三样,“余大人应该很清楚,这是我的商业机密,怎么可以随便告知他人?”

“哈哈哈,谷小姐误会了。现在我们怀疑这一批西洋镜是走私而来,所以希望你能配合。”

走私?

谷云措看着余松的眼神带着愤怒。

曾经,好多帮娣花狼军售卖物资的商家就是被这个借口打败的。

“余大人说话要讲证据。小女子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谷云措面上镇定,脑子却在飞快旋转,今日恐怕要栽。

“是吗?我看谷小姐胆子大得很。”余松收起了原本的温和,“杨帆是你的人,他也是奉你的命去取的西洋镜。那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在他身上搜不出西洋镜的通关文书。”

谷云措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西洋镜都是娣花狼军从倭寇那收缴而来,哪有什么正规的通关文书。

“怎么?谷小姐是在考虑如何解释吗?”余松问道。

谷云措抿了一次嘴唇,面色更难看了。

“余大人,现在我朝贸易发达。不管是东边沿海还是南边沿海,每日可接商船数十艘,可接货品更是上万件。官府为了省事,通常不会以件为单位开具通关文书。”

没想到,商泽却在此时开了口,而他的话更是直接让谷云措眼前一亮。

是啊。官府怎么可能给每一套西洋镜发放通关文书,顶多就是对一船货物统一收个关税。

只是,商泽怎么知道这些?

余松面色一僵,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商泽,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转这么快。

“商掌柜看来懂得很多嘛。”余松的口气变幻莫测,但很显然,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不开心。

“多谢大人夸奖,小的也不过做了几天押私人,略懂罢了。”商泽礼貌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这几件西洋镜来自何地?何港登记?这些谷掌柜总能清楚吧?”余松没理商泽的自谦,转头再问谷云措。

谷云措微微一翘嘴角:“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仅仅只是知道,并不记得。”

说着,谷云措慢慢端起先前那杯茶水,悠悠入口:“毕竟我谷家有那么多商品往来,我怎么可能将这么多细节记在脑子里。”

余松在想,这谷云措还真是会诡辩。

如果是茶叶、布匹等商物她不记得还可以理解,这西洋镜如此宝贵,她怎么会不记得。

“怎么?余大人不相信?”谷云措不给余松质问的机会:“那简单,给我时间去查查。”

一杯茶,让她显得特别镇定。

余松蹙眉。

他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谷云措说她去查,究竟是真的可以查验还是找机会打点关系弄虚作假?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动,就必会露出马脚。

“行!我答应你,但只给你二十天时间。”从重庆到沿海,马不停蹄来回也需要十五日。时间越紧,马脚越多。

谷云措很是为难,再想多争取两日,均遭否决。

“好!不过我要看看我家伙计,想知道他是否安健。”

“哈哈!这个谷小姐你放心,杨帆在这好得很。”

“不,我必须见到人。不知他状况,我无法安心。”

余松并不想答案谷云措,但见她如此坚决,最后还是送了口。

很快,杨帆出现在谷云措面前,见他一身完好,谷云措和商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家!”杨帆恭恭敬敬的向谷云措行礼。

“辛苦你了。”谷云措说道。

“不辛苦。如人货不安,难辞其咎。”杨帆说道。

哦?

谷云措微微一笑,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而余松一直在旁听着二人的对方,也没发现有何不妥。

可就在谷云措转身离开之际,她突然转身一拍脑门,“哎呀,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货船是在钦州入港,西洋镜来自安南国。大人,如果不信,可去钦州巡检司查验。”

呃……

余松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