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措眼神一厉,她本来想着窦丽丽这次吃了不好苦,能够让她过得安稳点就安稳点,没想到她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
“不是你?”谷云措冷笑,“实不相瞒,赖个宝我已经派人抓起来了。”
“什么?”窦丽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余松,还好,他没有什么反应。
“他告诉我,你们曾在书房见过我的账簿。”谷云措继续。
窦丽丽顿觉不安。
“既然见过那就承认,我这人不喜欢给人背黑锅。”余松的眼神更像有毒,看得窦丽丽浑身不自在。
“好了,我承认我拿了。”窦丽丽经受不住这种压迫,只见她转身朝着余松说道:“贵人,听谷云措的意思,你也想要这账簿?小女子承蒙大人恩惠,无以为报,愿意将这账簿奉于贵人。”
余松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窦丽丽见状,鼓起勇气:“小女子也别无所求,就想留在大人身边。”
嘁!
谷云措觉得好笑。
这窦丽丽是不是脑子不对?他居然威胁余松。
果然,余松身上有股寒气迸发。
正当谷云措以为余松会拒绝时,余松笑了。
只见陈丽从阴暗中走出来,一脸煞气,仿佛恶魔一般。
“贵人!”窦丽丽怕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去招惹这样的权贵。
“要命还是要东西?”陈丽眼神冷峻,窦丽丽慌忙摆手,她要命!
很快,陈丽就根据窦丽丽所说的地址取回了遗落账本。
但她没递给谷云措,而是交给了余松。
余松拿着账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谷云措则一脸凝重。
她当然希望余松能把账簿还给她,可是她也担心对方会提什么要求。
算了。
大不了这次就放过谷力平,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给!”
出乎意料地,余松竟然将账簿递给了谷云措。
略微一错愕,谷云措接过账本,疑惑的眼光望着对方。
“我已经帮过他了。”余松道。
谷云措顿时开始为谷力平默哀。余松的意思很明确,我帮过了,但最后结果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与虎谋皮不过如此。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说说采石场和西红柿的事情。”
来都来了,那就一次性把事情搞完。
“这个事情有啥说头?”余松笑道。
“余大人可能记性不大好,你先前说过,只要我将两副西洋镜交给你,你就解除禁令。”
“是啊,可我没收到你的西洋镜啊。”
“这话余大人说得可就亏心了,你不是收缴了我的货品吗?如今十日已过,想必余大人已经调查清楚西洋镜的入关记录了吧。”
“是啊。我还说明日就请谷小姐过来,给你赔不是呢。”
“呵呵。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现在已经来了,那请余大人将西洋镜还我吧。”
“好说!”
说完,陈丽还真的捧着一个箱子出来。谷云措当场检验,果真是她的西洋镜,只是数量只有八副。
看到谷云措质询的目光,余松耸耸肩,“每年两副,我就自己先拿了。”
闻言,谷云措点点头。
总算放下心来。
因为今天的余松表现得很是配合,这让她很不安,可现在看来,余松似乎并未为难自己。
“那既然如此,希望余大人说话算话。”
谷云措收好包袱就想走,岂料余松依旧且慢放缓了她的脚步。
“余大人还有何事?”
“没有,我就想问问,你说的要交给我的两副西洋镜何时兑现?”
什么?
谷云措脑子还有点懵,这余松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怎么连在一起反而不会了呢。
“余大人不是拿了两副西洋镜吗?”
“是啊。那是我拿的,但并非谷小姐给的。”
余松的话差点把谷云措气得跳脚,这真的是混账没下限。
“也就是说,如果我今天不再拿两副西洋镜出来,采石场和西红柿的事情就办不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
余松一脸戏谑的表情,看得谷云措好想给她一拳。
而余松则很享受的看着这一切,他觉得,气人有时候比杀人还好玩。
“算你狠!”谷云措一边嘟囔一边从箱子中掏出两副西洋镜,她认栽了。
毕竟两副西洋镜还真比不上庞大的石灰、西红柿市场。
最后,谷云措气鼓鼓的走了。
走了好远,她才想起窦丽丽。
等她再回去找时,窦丽丽已经不见。
“你真的要给她找份工作?”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谷云措还是不想窦丽丽过得太惨。
“怎么?你还想要啊?如果你想要我就把她找回来。”余松说道。
“别!”这种祸害不能放在眼皮子底下,既然余松说了会安置好窦丽丽,谷云措就信他。
等谷云措走后,陈丽来到了余松身旁,“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余松点点头。
他确实没说谎,他是真的要给窦丽丽找份差事,只不过,这份差事就在油溪镇。
她不是喜欢跑吗?
改明儿,再把赖个宝也弄过去,让他们好好团建团聚。
……
两天后,采石场得到通知,恢复生产。
再过五天,西红柿禁令被取消。
谷家,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期间,张万里还来找过一次谷云措,“很奇怪,我上书的信件已经得到回复,户部并未下发关于禁止西红柿栽培的公文,也不知道这谣言是怎么来的。”
谷云措笑笑,她不打算告诉张万里真相。
而且从这里面她也抓到一个重点,那就是禁令是假的,就算余松不解令,等朝廷文书传到张万里这里,她的农场照样可以恢复运营。
所以,余松搞了这么大一盘棋,只是想打一个时间差。逼她去联系西洋镜的背后之人,好趁机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没料到,谷云措却利用杨帆破解了这一切。
经此一事,谷云措也算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权利的恐怖。
它要你生则生,要你死则死。
真是,人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