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走后,似乎也带走了谷云措的好运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生意不是很顺利。

最先出现问题的就是采石场。

事情是这样的,水东里地处深山,它要想和外界连通,就必须经过两个村落。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前一个村落还好好的,但后一个村落就遇到刁民了。

这里的人贫穷且野蛮,仗着天高皇帝远,治安差劲,犯罪率还高。

这不,大湾村村民直接拦下了白术等人,要求支付500两银子的过路费并抢走了雇工们的生活物资。

这可是我老太太钻被窝,把爷给整笑了。

免费为大湾村修路不好吗?

竟然还要过路费?

白术没给,本想着找村长讲讲道理,结果村长态度更坚决。

不见钱不让路!

好吧。

白术便想着绕路,这破天富贵你们不要就算了。

可谁曾想,即使施工队重新将道路规划到三公里以外,大湾村民依旧不放行。声称只要是从村里的管辖范围经过,就必须交钱。

这下难办了。

一个村子的管辖范围可大了去了,不是简单绕一绕就能行的。

更何况沿途还有峭壁和溪流。

于是,白术找到周万琢,希望官府出面,哪知道周万琢直接一句话:“山头交给你们了,自己的困难自己解决。”

这时候白术才从一些相熟的官兵口中得知,之所以这石灰岩山头一直没人承包,就是因为这群刁民不服管。

官府曾经多次出面,但那群村民都是不怕死的,搞得最后官府也不敢乱插手。

可是这么大一片山头不能给朝廷创收也不是个事啊。

正好,谷家出现了。

“所以,我们就成了他手中那把刀。”谷云措感叹自己还是嫩了点,以为看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没想到官场也有阴人的花招。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商泽问。

“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抢!”谷云措回。

……

重庆没有秋天,也许有,但总在你还没把秋衣翻出来之前就瞬间结束。

谷云措坐在车板上,那小风刮得,瑟瑟发抖。

伊旗递给她一件披风。

商泽想了想,拦下:“少爷,莫发披风。”

伊旗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马车突然一个歪斜,板上的货物倾斜而出。

来了!

只见一个个身影从路旁小树林里钻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看着满地货物就像狼群看到小白兔,贪婪且嗜血。

谷云措警惕的盯着众人,商泽则下意识的挡在她的面前。只有伊旗,仿佛看不懂状况似的:“老乡,帮忙搬搬东西!”

“好啊,我们就喜欢帮忙。”这群村民嘻嘻哈哈,一点也不客气地捡起地上东西。

这里面有吃的,有喝的,有穿的,有用的。

村民们也不挑拣,拿到什么是什么,犹如蝗虫过境。

“哎!你们干啥?这是我们的东西,不能走。”小白喊道。

“别去!”谷云措拦下了他。

“谷小姐!”小白急得音调都升高了。

而一旁的商泽显然没听到小白对谷云措的称呼,他站在板车企图用声音阻止哄抢:“都住手!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官差马上就到。”

可没人理他。

他的威胁和警告反而加速了村民们的动作。

“你们就不怕坐牢吗?”谷云措看着现场一片狼藉,脸色很不好看。

什么人啊?

比峨眉山猴子还会抢。

村民们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前几次都是男人押货,突然出现一个女娃子还挺新鲜。

“数日来,你们三次抢夺我谷家财物,已构成白昼抢夺罪。根据大明律例,轻则仗,重则流,你们就不怕我告到官府?”

“哈哈哈,我说你个小女娃娃,谁看到我们抢夺了?这是我们从地上捡的东西。”一个汉子大声嚷嚷着,“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是,我们就是捡的!”

“少诬赖我们,看你是个女子,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

“你要是眼红,也下来一起捡啊。”

谷云措没想到这些人那么无耻,气得脸都红了:“既然是捡的,那我明确告知这些物品是我谷家散落之物,麻烦大家归还。”

“我呸哦!你说你的就是你的?我自己凭劳力所捡,这是正当所得!”

“就是。自己捡不到就眼红别人的,我看真正想抢东西的是你吧?”

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谷云措看了看面前这群人,再看看他们怀里抱着的各种物件,“我很奇怪,这个山村如此闭塞,难道你们就不想拥有一条广阔的大路?”

“哄抢他人财物,殴打护财之主。看看你们的孩子,没有是非观念,缺乏法律意识,小时候抢,长大了也抢。当儿子时抢,当了老子还抢?祖祖辈辈都只会抢?这就是你们养儿育女的目的?”

“想必大湾村没有读书人吧?别说是因为穷。因为你们缺少的不仅仅是物质,就连这里……”谷云措指了指脑袋:“同样不富有!”

“求变,在于觉悟。不劳而获,听天由命,得过且过就是你们的现状。而我们是可以改变你们现状的人,但似乎得不到你们的支持。”

“乡亲们。让我们齐心修好这条路。通过它,男子可以外出做工挣钱,孩子可以去念书考学,妇孺可以卖点自家产物补贴家用。抢,不是你们的所得,劳力赚来的东西,才是你们的所得。”

谷云措说得慷慨激昂,听得商泽都想为她鼓掌,伊旗也是一脸欣赏!

再看那群村民,显然也受到了鼓舞,大家怔怔看着谷云措,也许是在反思,也许是在忏悔,也许是在自责……

就在谷云措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是,一个大娘站出来:“这婆娘戴了根金链子,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