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完全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后,他会忽视外界的一切。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有时候还会叹气,傻笑。
这一切都没逃过谷云措的眼睛。
他在想啥呢?
怎么情绪波动那么大?好像还低落不少?
“商泽,我疼!”
谷云措当他还在自责,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谷云措叫唤,商泽立马向她再近一步,摸摸她的脸庞,探探她的额头,还翻了翻她的嘴皮。
这也不再是黑嘴唇啊。
谷云措气得翻白眼,她很难想象自己被一个男人翻看嘴皮是什么样子。
“哪里疼?我去叫于志洋。”
“已经好了。”
谷云措告诉自己,再也不逗他了,自己没乐不说,反而一肚子气。
听谷云措语气不对,商泽很是紧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不舒服?”
谷云措看着他那着急的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可爱。
噗呲一声:“我饿了。”
商泽一愣,他不明白谷云措刚刚还在喊疼,怎么突然就笑起来,而且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
但是,她说想吃东西。
想吃东西好啊,说明在康复。
“啊!好,我去做!”商泽一脸兴奋的冲出房门。
留下谷云措独自腹诽了一句:“傻子!”
就在谷云措静静躺在**等待商泽喂食时,就听到门外有人在靠近,随后就是商泽的声音:“快点啊你,我给你说,她绝对不正常。我怀疑是回光返照!”
”
……
吃了一碗面条后,谷云措觉得所有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尽管很还虚弱,但她觉得这是被商泽气得。
商泽看她时不时瞪自己一眼,心里有些虚。赶紧拿着温热的毛巾给谷云措擦手擦脸。
谷云措也不理他。
因为她刚才看到了于志洋。
看到于志洋她就想起了余松的话。
商泽在利用她的时候就从没为她考虑过吗?
上次在牢房见面的时候,他们本来有机会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当时双方都选择了逃避。
谷云措认为既然双方都是有目的在接触对方,就算扯平了。
大哥不说二哥。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两人之间一旦出现了隔阂,没有及时抚平的话,那么它就会变成疙瘩,最后越来越大,直到爆炸。
“当初,你承认接近我最终目标就是为了挟持张大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失败了,我怎么办?”
谷云措还是问出了口。
商泽闻言,面露难色,“对不起。”
他考虑过,而且不止一次。甚至他已经尽量做到不牵扯谷云措了,可好像并不成功。
谷云措笑笑,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可是,除了这三个字,商泽又能给她什么呢?
当于志洋向张万里伸手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抛弃。黄昏的光线落在她的脸庞,晦暗不明。
还有那双眼睛,藏着太多让商泽害怕的情绪。
“你还记得你在牢里面对我说了什么吗?”谷云措又问。
“记得。”商泽怎么可能忘记,他让她等她。
“现在我等到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是谷云措关心的第二个问题,商泽对她到底有没有感情。以前对她的付出究竟是真心还是设计。
“我……”商泽张了张口,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我喜欢你?她肯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先是利用她,现在又说喜欢她,换谁谁不生气?
而且,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说不定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更何况,他不愿意做生孩子的工具人。
孩子,那应该是父母的爱情结晶,而不是功利目的的产品。
看到商泽支支吾吾,谷云措顿觉火起。果然,连在牢房里说的话都是在骗自己。
“你走吧。”谷云措冷脸。
商泽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径直去找于志洋。
那人正乐呵的喝着小酒。
商泽直接夺过酒杯就往嘴里倒,搞得于志洋连忙去抢,“这是怎么了?”
商泽一脸丧气,“她问我了。”
于志洋一愣,“谁问?谷云措吗?问啥?”
商泽又是一口酒,“问我在对张万里动手时,有没有考虑过她。”
这?
于志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商泽,“你怎么回答的?”
商泽摇头,“我只能说对不起。”
于志洋一听,恨不得把商泽拖到门口用水醒醒酒。
“你傻啊你。”于志洋气得好想开一副药给商泽治治情商,“别人姑娘都这么问了,你居然不顺杆爬。”
爬?
怎么爬?
商泽不懂。
于志洋无语,“第一次,她问的是你是不是在利用我?这一次,她问的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商泽茫然。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于志洋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不懂,一戳他脑门,“傻啊你。两个不同的问题反映出谷云措两种心境。”
问“利用”,说明谷云措是在找寻两人相处之间有多少真假。
问“考虑”,说明谷云措是在找寻她在商泽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于志洋:“一个女孩子,她在乎你的心里有没有她,她在乎你的心里边她重不重要。你说这是为啥?”
商泽:“为啥?”
于志洋:“嗯?”
喂你砒霜啦!
蠢货!
……
谷云措迷迷糊糊总是睡得不踏实。
好像做了什么梦,她伸手去够,却一下撞了墙。
谷云措惊醒。
面前正是商泽。
他正俯身在自己上方看着自己。
商泽慌得连忙躲开,好尴尬,他只是想趁谷云措睡着好好看看她的样子。
于志洋说她喜欢他,他有点不相信。
而谷云措却眨巴眨巴眼睛,最后视线落到他的喉结上。
他刚刚有个吞咽动作,是在看着自己睡梦的中的样子吞口水?
啧啧,好有型。
谷云措陷入了短暂的痴迷,但很快就回过神。
他,碰不得!
而且,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目的也达到了,他应该要走了吧。
就算不走,也不会再做自己的马锅头、护卫、掌柜了。
就算要做,应该也是真正的雇主和雇工了吧?
就像她和王森,就像她和舒翔、龙洋。
只谈工作,不谈风月。
所以,在这场相互利用的关系中,他成功了,我输了。
突然,谷云措心里就释怀了。
相互利用就是相互斗争,自己对他动了情,输了,怪谁?
还不是怪自己。
“商泽,我们和好吧。以前就是以前,以后才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