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同样被金吾卫包围,连穗岁从连家回来的时候,王府的大门紧闭,甚至连侧边的小门都关着。

“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连家定好去齐家和孟家下聘的日子,连方屿被张氏吹枕边风,吹到了齐家。怕孟家面子上不好看,秦氏特意派人来请了连穗岁跟她一同去孟家。

宸帝不上朝,大喜的日子,孟双也在家,只是他没想到连穗岁竟然跟着来了。

他对连穗岁有阴影,本想躲着点,却被孟夫人叫去见客。

“娘,我不想去,跟九王妃出现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被人传谣言编话本子,何况还是在咱们家里,我今天要是出去见了她,明天外面的茶楼酒肆,就都得是我跟她的闲话!”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穗岁已经很久没有出山了,但是街头巷尾的茶水铺里,还有很多以连穗岁为原型写的话本。

“你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些传言呢?”

“连夫人跟九王妃亲自上门给你妹妹送聘礼,你不出去见客合适吗?”

孟双硬着头皮去前院见客,席间他一直偷瞄连穗岁,连穗岁却一直陪着秦氏跟孟家的亲朋好友说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反而是孟蝶看出来他的异常,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哥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九王妃了吧?你收敛着点吧,九王妃已经嫁人了,你就别惦记了。”

孟双被自己的妹妹气得瞪着眼睛。

他什么时候喜欢连穗岁了?

真是……

还有,他口味没有那么重,不喜欢有夫之妇!

孟双囧的一天没敢再看连穗岁一眼,但是仍旧忍不住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以孟家在京城中的地位,今日到访的宾客很多,连穗岁跟在连夫人身后,与各家的后宅的夫人们相处得很融洽。

不知道她们说起什么话题了,连穗岁竟然当场给人把脉!

不就是会医术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孟双去了书房。

连穗岁今日来赴宴,本就打算借着机会再露露脸,与其等着荣太妃帮她正名,不如靠她自己。

正巧说起话来的时候,几个夫人说到不舒服的地方,她顺手就给看了。

孟祭酒有个姑姑,也就是孟双的姑祖母,嫁到永平伯府,孟姑祖母德高望重,这一趟专门回来给孟家撑场面,老人家走路不稳,不小心摔了一下。

倒没有骨折,只是扭了腰,但看起来很严重,疼得老人家脸上五官拧着。

孟祭酒跟孟夫人赶忙赶过来,大喜的日子要是让长辈摔了,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来人,去请大夫,快请大夫来!”

“大喜的日子,别让大夫进门,我没事!”

孟姑祖母不让,怕有冲撞。

连穗岁正巧在边上。

“不介意的话,我帮姑祖母看看!”

连穗岁跟着孟蝶的称呼,喊孟姑祖母,上手捏了捏骨头,见孟姑祖母忍着疼,便知道没有伤到骨头,要是伤到骨头,就忍不住了。

“得罪了。”

连穗岁绕到孟姑奶奶背后,将她反着背起来,只听咔嚓几声,吓得旁边的人连声哎呦!

孟双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连穗岁,你快放下我姑祖母!”

连穗岁颠了几下,把老人家放下来,孟双急忙上前询问:“姑祖母您没事吧!”

随即他又呵斥连穗岁。

'“我姑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要是把我姑祖母折腾出问题来,你负责吗?”

随着他的呵斥,众人终于想起来连穗岁以前的名声,下意识后退半步跟她拉开距离。

“你吼什么吼,先问问你姑祖母感觉怎么样?”

连穗岁今天第一次跟他说话。

孟双一愣,回头去看他姑祖母。

老太太满面红光,一脸喜气。

“一点也不疼了,不仅不疼了,之前我肩膀还有点僵,现在也都舒服了!”

“多谢九王妃!早就听闻九王妃会医术,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有孟姑祖母给连穗岁正名,在场的夫人们看连穗岁的目光又不同了。

“哎呀,人老了,不中用,坐了一天马车,我这脖子也不舒服了……能麻烦王妃再给看看吗?”

看病连穗岁在行啊,她非常乐意地给孟姑祖母看了看脖子。

她没打招呼,捏了捏孟姑祖母的脖子,然后动手掰住老太太的下巴,又是咔嚓一声,吓得旁人以为脖子断了。

“好了好了!没有一点不舒服了,王妃真是神医!”

老太太经不起折腾,不舒服时请的大夫不敢用力矫正,只用比较温和的针灸按摩,效果自然也不如连穗岁这般直观。

“诊金……”孟姑祖母回头吩咐身边的婆子,“回头备上诊金,送到九王府去……”

只是顺手的事情,连穗岁没打算要诊金,互相谦让推辞一番,拗不过老太太,只能答应收下了。

其他人见状,有些跃跃欲试。

“九王妃,不知道九王妃现在有没有时间,麻烦九王妃帮忙诊个脉,您放心,该给多少诊金,我们西梁伯府回头也送到王府……”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连穗岁嗨了一声。

“什么诊金不诊金的,能帮大家治好病是我们医者的本分,我名下有家药铺叫妙手堂,平常我也会抽时间去药店里坐堂,去药店里看大夫诊金便宜,出诊的话,一趟的价钱是一百两……”

连穗岁趁着人多,把妙手堂的名声打出去,顺带着在现场接了不少活。

她嘴上说着不要诊金,大喜的日子,就当为大家做义诊了,但是在场的夫人们,哪一个不是讲礼数懂礼数的,怎么好意思让堂堂王妃免费给她们看诊……

要发达了……

心情美好的连穗岁忙完回到王府,才发现门口多了许多官兵,且把整个王府都围住了。

楚知弋造反被发现了?

她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个时候,她是该跑还是该留下陪着他被砍头抄家?

人在慌张的时候确实没什么脑子,只一瞬间连穗岁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楚知弋造反被发现,她还能在孟家潇洒到现在?

只怕是宫里有变数。

“王爷呢!”

马车从侧门进去,裴淑下车打听,回来禀报。

“王爷在书房,请您过去。”

连穗岁有点莫名的兴奋,宸帝真的不行了吗?争夺皇位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却见楚知弋手中拿着一块木头,正坐在窗前雕刻着什么。

连穗岁走过去,发现他雕刻的是一个木偶人,旁边放着一个雕好的木偶,是一个穿着直身的青年男子,他手里那个是一个梳着妇人发式的女子。

“堂堂王爷还有这个手艺……以后要是真的落魄了,还能去街上摆摊刻木头人卖钱!”

连穗岁拿起雕刻好的木人欣赏着,问道,“你手里雕刻的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