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鸾好像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梦境里白日所见的这些人全都真实存在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又那么真实。

顾思危、云景、朝华还有乔琢玉的脸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

赤鹘之战历历在目云凤鸾睡得很不安慰,她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那种如走马灯一般的过往出现在她眼前。

睡梦中的云凤鸾终于承受不住,她猛地惊醒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的眼睛还没焦距过了片刻后才恢复神智。

眼前是一张妖治到瑰丽的面容,感觉自己手被紧紧握住,云凤鸾垂眸看了一眼。

顾思危紧张地盯着云凤鸾的眼睛,“鸾儿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云凤鸾皱眉,脸上并未有有多余的表情,她从顾思危手中把手抽了出来,“你弄疼我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陌生与疏离。

顾思危眼中的光一下子灭了下去。

云凤鸾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去看顾思危的眼睛,她把目光移向别处,“天色已经太晚了你,应该去休息了。”

顾思危沉默地看了云凤鸾好久,就在云凤鸾以为他不会离开时,顾思危突然起身他走到承儿身边替他掖了掖被角,站那盯了很久才朝外走去。

云凤鸾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月华如水,顾思危静静站着屋外,屋内的灯未熄云凤鸾的影子浮现窗子上,顾思危盯了很久很久。

云景不知何时出现在顾思危的身后他手中提着两坛酒,两人很有默契地朝外走去。

“你也别太难过了,给鸾儿些时间毕竟她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难得云景出言安慰。

两人就随意找个凉亭坐了下来,云景把手中的酒坛放到桌上,“燕山最烈的烧刀子你尝尝。”

顾思危单手抓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好酒。”

云景也抓起酒坛猛灌了一口。

亭内两个姿容绝艳的男子瞬间夺去了所有夜色。

“我后悔了。就这样把鸾儿带了回来鸾儿回来后明显不开心,她应该觉得乔琢玉才是她最能依靠的人。”

顾思危语气暗哑,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能说出这话,这是把自尊踩了脚下。

“乔琢玉是真君子,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做出过格的事。”云景声音里满是叹息。

顾思危苦笑一声,“我倒希望他不是那么君子。”

那样自己就可以杀了他!

云景因为顾思危这一句话突然正了神色。

别人不知道顾思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景知道他这是动了杀机。

“鸾儿回来才是最好的,如果她哪天恢复记忆以鸾儿的性子你让她怎么面对乔琢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让她陷入无限的懊悔中?”

云景也觉得造化弄人,可世事无常才是人间常态。

“你不必担心虽然我的确想杀了乔琢玉。”顾思危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远处云凤鸾突然跑了过来,她脸色慌乱,连发髻都未来得及梳。

顾思危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酒坛,他疾步朝云凤鸾走了过去,“鸾儿发生什么了?”

“承儿他发高热了。”云凤鸾神色慌张。

“鸾儿别急哥哥这就去找宋铖。”云景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充满了慌乱。

深夜整个将军府的灯都亮了起来。

“承儿怎么样了?”云凤鸾看向宋铖焦急问道。

“主子不用担心,小皇子只是水土不服发了高热吃一剂药便会好。”

“那就快去煎药。”顾思危看着承儿烧得发红脸颊怒道。

“乖不哭。”云凤鸾把承儿抱在怀中。

也许是太难受了,小家伙还是不住地哭。

“我来试试。”顾思危犹豫着伸出双手。

云凤鸾小心翼翼地把承儿递了过去,小家伙突然离开娘亲的怀抱哭得更厉害了。

顾思危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不哭承儿不哭。”

他就这样抱着哄着,小家伙应该是哭累了过了一会竟然真停止了哭声,安静地在顾思危怀中睡着了。

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从脚底涌了上来,这是他与鸾儿的孩子顾思危小心翼翼地抱着。

云凤鸾看着父子两人,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承儿虽小但同顾思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眉宇间已全是他的痕迹。

整整一夜顾思危都在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承儿,直到清晨承儿的高热才退了下去。

云凤鸾走到摇篮边,看向熬到双眼泛红的顾思危,“承儿已经无碍,你一夜未睡白日我照顾他就好。”

顾思危起身,他突然走上前靠近了云凤鸾些,“想离你们母子近些,把对你们的亏欠再补回来些,鸾儿可以吗?”

云凤鸾看着顾思危近在咫尺的容颜,她不自觉地别过脸去。

她不说话顾思危也不逼她,“最起码在承儿生病这几日,让我留下照顾他毕竟我是他父亲。”

顾思危说得没错,他是承儿的父亲留下照顾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承儿父亲,这些话不用同我商议。”云凤鸾淡声道。

“主子。”屋外传来了一声颤抖的声音。

云凤鸾寻声朝外看去,便看到了一个面容严肃的女子。

执书看见云凤鸾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进屋后就在云凤鸾面前长跪不起,“主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护好主子,才让主子遭此大罪。”

她语气中满是自责。

云凤鸾看向她,“执书?你是我的婢女?”

执书在来的路上已经从九开嘴中听到了此事,她揉了揉眼中的泪痕只要主子好好的,记得不记得都没有关系。

“主子,我叫执书是从小在您身边伺候的婢女,还有摇扇抚尘和抚琴。”执书看着云凤鸾轻声道。

云凤鸾点头,“我如今还不习惯有人在身边。”

“主子放心我守在外面,只护主子安危绝对不会打扰主子。”执书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一年她除了寻找云凤鸾,就是练剑,以如今她的剑术就连九开十合也敌不过她。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云凤鸾开口执书终于松了一口气。

“殿下,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急报和储君令!”九开脚步匆匆地从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