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浅笑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指尖在他脖间轻轻游走,带着撩拨的意味。在他情动时,我制止了他,

“这几日,恐怕不行,我来月事了。”

魏其修愣了一下,简直被气笑,“言午,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行为。”

我不甘示弱,“我等着,坊里的姑娘总提一夜七次郎,这不,都没经历过呢。”

放狠话谁还不会呢。

到底是住在一起了,渐渐地,虎狼之词,也越来越容易说出口了。

魏其修在床事上,说温柔克制吧,有一些,粗暴狂野吧,也有一些。但都是恰到好处,就如他这个人,理性,冷静。

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人怕是很难有失控的时候,酒后乱性,估计也是难。

事实证明,我错了。

月事一过,我差点连床都下不去了。

男人啊,果然激不得,特别是那一方面。

“我是担心你初经人事,受不住,原来娘子喜欢粗暴狂野持久的,为夫一定尽力满足。”

我连脸红的力气都没了,“不用了,尝试一次即可。”

“一次就满意了?”

“是的,满意,非常满意。”

.......

因为入了冬,加之刚刚收拾完平牡一家,魏梦鲤再过几天便要出塞和亲,是以,我也开始躲懒起来,美名其曰,养精蓄锐。

这一日正懒懒地晒着暖阳,却收到一份帖子,魏梦鲤约我在金福楼一见。

我想了想,换了身衣服,赴宴了去了。

渐风还担心她会使绊子,我告诉她,魏梦鲤如今被各方盯着,想对我怎样,也是有心无力。而且她要是真想对我如何,何必约在我的地盘呢。

金福楼三层雅室,竹帘青碧,茶香四溢,我取出两盏茶杯,各倒上一杯,一杯推到她面前。

“京都饮茶的方式与我家乡略有不同,若是泡的不好喝,还请梦鲤公主海涵。”

魏梦鲤要和亲,这身份自然要抬为公主。

她喝了一口,眉间舒展,唇角略微勾起,“这茶不错。”

“能得你一句夸,不容易。”我似笑非笑,“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魏梦鲤神色淡淡的,语声幽幽,“你下毒了更好,我如今连自由都没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凝视着她,有过前车之鉴,心头不由的一紧。

她见我目露警惕,讥讽一笑,“此前看你干脆利落饮下毒药,还以为你是个胆大包天的,没想到这般胆小如鼠。”

我浅笑,“鬼门关走过一次,更怕死。”

魏梦鲤不置可否,“你其实猜到自己必然会大难不死吧?”

或许是看出她对我没了杀心,我不否认,却也没有肯定。

“你运气很好,胆识也很好。”

我狐疑看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连着夸了我两次,受宠若惊说不上,但是脊背是有些寒的。

魏梦鲤没有看我,似自言自语一般,“最近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我这样的出身,受着万民供养,本就有着旁人难以替代的责任和担当。所以,我不会寻死,相反的,我会好好活着。”

“我害你一次,你也设计我远嫁和亲,算一算,其实也算打平了。”

我略有些惊讶,却也坦然看她。毕竟,我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慎王帮你遮掩,难道我父亲就是吃素的吗?”

也对,能在皇权下求的安稳的人,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我知道你是慎王的人,他找过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挺好的。我看你这命大的样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死,你俩,挺配。”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听到了两次。两次都是从仇人的口中听来,又讽刺,又莫名觉得高兴。

以至于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冷嗤斜了我一眼,也笑了,笑里有释怀,有深藏的落寞,还有淡淡的哀伤。

我一时心软,安慰她:“人生苦短,何必总是让自己深陷执念,你这样的性子,其实挺适合广袤的草原,也许在那里,你能更快乐呢?”

魏梦鲤横眉冷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非常幸灾乐祸。”

我笑,“幸灾乐祸,不至于,顶多就是乐见其成吧。我要是真说什么漂亮话,恭维你,你听着不起鸡皮疙瘩?”

“切!”

魏梦鲤长叹一口气,起身,“没想到我和你还能心平气和坐一起,后会无期吧。”

说完她便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感怀,其实很多时候,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更多的是放过自己,不让自己一直困在过去的伤痛里伤春悲秋罢了。

这便是魏梦鲤找我的目的吧。

京都的深冬更加肃杀了。朝堂波诡云谲,魏其修更加忙碌。而我撒下的网,也正慢慢地往回收。

今日总算等来了晖州刺史祁秞送上祥瑞消息,太后得意忘形,觉得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天授人权的局面,可还没等祥瑞运送到京,倒是先来了告御状的百姓和士兵,状告祁秞贪墨军饷和克扣粮税,引起朝野震**,太后的臂膀又舍了一条。

而推进这个的,恪靖侯功不可没。毕竟,我可是医好了他儿子的心病,他自然投桃报李,帮了我一把。

原来神隐张曜的人竟然是夷安公主,先帝最小的妹妹。因为前朝时期,久旱无雨,那时十岁的她,主动请缨,一生青灯古佛,为国祈福。先帝感念她的德行,专门为她修了庵堂。

现今的皇帝,亦是对这位比他还小上几岁的姑姑,十分敬重。

庵堂寂寞,夷安公主自然就......

但到底是一生不能嫁人,是以,我只能给他们唱了一出仙人飞天的大戏。

我将竹笛扔到碳盆里,火光滋滋,很快就成焦黑的碳了。

如今盘中只剩两支竹笛,也就意味着,只剩瑞国公和太后了。

一步步接近目标,兴奋是有,但不得不说,越来越难了。

因为即将过年,宋泊简也在来京都的路上,而渐语,却是向我辞行了。

说是天大地大,趁年轻先出去走走。

而我隐隐明白,怕是宋泊简拒绝了她,她需要出走疗愈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