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什么?
就是光明背后那一抹看不见!
栾川瞧的见,亲切的都可以触摸到。顾君则也看得见,寒气逼人,他伸出手,自然也是黑暗。
院子外面喧嚣声忽然响起,是冬天雪地铁靴该有的声音,栾川面色如常的回过头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顾君则,拦住了他想要出去的冲动。
压低嗓子的说:“我们等一等,如果他们不进来,我们就不出去。如果他们进来,那我们就杀了他们,然后继续待着。”
顾君则捂住自己的嘴巴,手指间有着淡淡的气雾冒出来,腮帮剧烈的动个不停,很明显是在咳嗽。栾川在等他回答,所以他撤开手,郑重点头:“我觉得不错,反正自己没事就好。”
外面轰鸣的响声混合着铁靴的啼嗒声,清晰的犹如耳朵边蚊子的嗡嗡声,在此时来说,是一种极为恶心和讨厌的声音。
东海三州荒籍一片,雪花覆盖了大地,任何的一抹青翠都在这几日变成的白色,好可怕的动作,这样的动作明显没有过多的用力,借用的是天时和手段。
轻而易举的就达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效果。
铁靴的声音此时像是滴答的水滴落入水盆中,一滴一滴的越来越接近,然后房门被打开,光明来的最快,黑暗紧随而至。
青光闪过,黑暗退去,光明再次恢复了房间内的安好。
栾川双手紧紧捏着青雀剑,青色的剑气萦绕不散,流光溢彩般在剑刃上流转不止,栾川半蹲着腿,双腿如一张巨弓一般张开,他微微喘着粗气。
蔑视着看向地面的那一具尸体散发出来的灵气,以及慢慢冒出来的死气。
这是一位结丹境的修行者!
他有点恐惧和惊讶,没有想到第一次出手面对的就是结丹境的修行者,那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无数次怎么办?
顾君则迅速走到他旁边,全身散发着浩然气的刚正气息,他既是为了抵御寒气,也是为了随时可以加入战斗,让栾川不至于孤单而战。
望着地上的尸体,他皱眉道:“这人好像不是东海州的修行者,难道是从外面来的?”
云间人?
这是顾君则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才冒出来,就被他迅速掐灭。因为不可能,云间不会存在实力如此低微的修行者,不入成圣境,几乎无法在云间生存。
所以只能是东海三州之外的修行者,可到底是哪一家的呢?
这是个问题,一个他们必须思考,也值得思考的问题!
栾川站起来,收起长剑,无谓道:“应该是云间驱使的走狗罢了,看来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毁了东海州,我们暂时出去的好。”
还未走至门口,看了外面一眼,顾君则苦笑着看向栾川,道:“看来今天不好走了。”
青雀一闪而过,剑气纵横十丈,外面院子中的人面面相觑,皆是退后几丈,等到剑气消弭,或者被他们泯灭之后,才敢继续走上前来。
栾川忽然变得张狂豪放,声音也不掩饰,“怕什么,杀光就是。”
顾君则瘪了瘪嘴,只是白了栾川一眼,一句话没说,也不打击,也不鼓励。
说笑话的吧?
外面少说也有十几人,除了几个境界稍低微的是筑基境巅峰,其余的都是结丹境,甚至有着两位是结丹境的顶峰,媲美儒教的成贤上境巅峰,他完好之时或许可以一战,此时.....只能呵呵!
栾川凝眉看着外面,剑气收敛,现在还是做好对峙得好,不要轻易战斗,尽量的保存力量。面前虽说是出现了这么多人,可难保出了顾家庭院就一定没人。
此时的栾川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甚至于极致的冷漠,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保存收敛自己的力量,不让一些无谓的恐惧和担忧影响自己的发挥,也不至于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
顾君则站在旁边,栾川没打算动手,他自然也不会想着动手,极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他在院子中那些人的目光下,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收起了极大部分浩然气,抵御寒气一点就够,多了的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院子中的人疑惑的凝视两人的奇怪动作,当看到他们都松懈之后,不但没有敌人放弃抵抗的想法,反而脸皮有些发热,一种极致的羞辱感在他心中犹如猫刺一般慢慢的滋生出来,这种羞辱感最后占据了某位领头者的胸腔脑海以及思考,所以这位领头下了令击杀。
“杀!”
清冷的话从院子外某处传来。
顾君则身体变得僵直,栾川也发出了轻微的颤抖,不是因为有人要杀他们,而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道声音来自何方,来自何人?
未知而产生的恐惧才是导致人崩溃的本质,栾川干脆抛却一切念头,剑气刹那间外放,心神全部放开,剑气涌入其中,他此刻就是一把剑,不需要胆怯和忧虑。
顾君则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极聪明终究抵不过大自在,放开才是最聪明。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解开自己裹在外面的儒袍,让寒气尽情的侵袭他的身体,刺激他战斗的欲望。
君子不喜战,君子不念战,君子同样也不怯战。
浩然气包裹着他的拳头,不断的放大,身形闪过,一拳轰击一位筑基巅峰的人胸口,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口中鲜血盈盈,血迹倾洒院子,双目失神,生机尽失。
栾川用余光瞥了一眼,有些不耐烦,面前的人还在抵抗他的长剑。所以他一咬牙,青雀剑上青色的剑气化作了一柄柄极为细小的飞刀,直接刺入了那人的咽喉。
做完之后,挑衅一般看了顾君则一眼。
好似再说,你看,我的手段同样也迅猛快捷,不比你的速度差。
剑光和浩然气在院子内激**,同时激发出来的还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一旦站如大雪中,他们的力量就仿佛增强了一分,可一旦落入没有雪的地面,他们的气息就迅速萎靡。
栾川发觉了这一点,喊道:“还可以吗?”
顾君则苍白的脸笑了笑,“如果你还可以,那我没问题。”
栾川轰然大笑,一剑劈了一人,“既然如此,那我们把他们逼到你院子中的花园吧。”
顾君则扫视了一下周围,他眼尖,察觉出来了,笑着点了点头。
花草虽死,却也能护佑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