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心突然出家,是祁鸩心中永远的痛。

他一开始也以为霍冰心是因为祁松年毅然决然将郁晓婉和祁长风带回家而伤心绝望。

直到查到祁松年和云顶庄园有关,而他无意间想起霍冰心以前跟他提过云顶庄园的事。

霍冰心是霍家的独生女,除了在感情方面是个恋爱脑之外,其他时候聪明睿智,观察力极强。

夫妻那么多年,祁松年做什么,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祁鸩亲自去了一趟般若寺。

霍冰心刚出家那会儿,祁鸩和祁晓棠也不是没来过般若寺。

可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霍冰心都不肯见他们,真正做到了六根清净,了却凡尘俗世。

后来祁晓棠结婚,羡羡出生,他们也来过,霍冰心依旧没见。

祁晓棠去世后,祁鸩就再也没来过。

这次,霍冰心依旧没见祁鸩。

祁鸩并没有愤怒,相反很冷静,“麻烦主持告诉静心师太,就说祁晓棠已经死了,她出家没多久,祁晓棠就被她的丈夫嫁给了在云顶庄园工作过的贺奇峰,我现在带着祁晓棠的儿子来见她,不聊别的,只看一眼。”

霍冰心依旧没见祁鸩和羡羡,但却让主持将一个文件袋转交给了祁鸩。

那里面是关于祁松年那些年在云顶庄园的所作所为。

祁鸩愤怒地盯着在病**挣扎的男人,好几天没睡,他脸色苍白憔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祁鸩无法想象,当霍冰心得知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是那样一个魔鬼时,有多绝望难过。

霍冰心是军人之后,报警惩治犯人是她该做的。

可她又不止一次地替自己心爱的男人找借口,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她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看上一个魔鬼。

甚至还觉得他可能是被人带坏的。

无数个夜晚,她挣扎崩溃。

尤其看到一双还没成家的儿女,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她决定自己去赎罪,祈祷着祁松年回头是岸,保佑自己的儿女平安健康,幸福一生。

直到祁鸩这次带着羡羡找上门,她才意识到祁松年不知悔改,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于是,便将自己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祁鸩。

自此以后,她才算真正放下了一切。

祁松年看到文件上的内容,知道自己的罪行早已暴露,还不死心地盯着祁鸩,“我知道错了,阿鸩……救……救救爸爸……”

“我只问你一句!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祁松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是产后抑郁自杀的。”

“你觉得我会信?她在嫁给贺奇峰之前有个男朋友,后来那个男人消失了,他去了哪里?”

祁松年紧紧地闭了闭眼,他面容枯槁,全凭一口气吊着,“死了!”

“你们杀了他?”

就祁松年和贺奇峰的手段,让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尸体在哪里?”

“太平洋。”

祁鸩愤怒地揪着祁松年的衣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你害惨了我妈,害死了我姐姐和她心爱的男人,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这样的你,也配活着?”

“阿鸩——”

祁松年像一个濒死的人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拽着祁鸩的袖子,“爸爸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只有你能救爸爸了——”

祁鸩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像看垃圾似的看着他,“刽子手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可你不行,你就该去地狱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个交代,你要忏悔也去地狱忏悔吧!”

祁鸩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身后的祁松年还在拼命挣扎,重重地倒在地上,他都没管。

门口,池东河见祁鸩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吗?”

“死不了!都听到了吧?”

池东河点了点头,“就祁……恐怕熬不到被枪毙的时候。”

“那不正好,省得你们白白浪费一颗子弹。”

池东河叹了一口气。

“贺奇峰怎么样了?”

“是个硬骨头,他只说他自己所做的那些都是被祁松年逼的,那些药剂都是祁松年让他注射给姜芷的,祁松年想让他背锅杀了他,他只是正当防卫。”

“而且很多证据的确没法证明他是幕后主使,最多能算个参与者。姜小姐交上来的那些录音,也不能直接给他定罪。”

贺奇峰心思缜密,既然他想到要让祁松年和姜芷一起死,自然会部署好一切,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祁松年,自己完美隐退。

祁松年以为拿捏住了贺奇峰,实际上,他才是贺奇峰的棋子。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留下把柄,放心,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话音刚落,郁晓婉和祁长风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阿鸩,听说你爸醒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祁鸩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哪里不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想问我爸的遗嘱吧?”

郁晓婉表情一僵,“你爸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祁鸩轻哼,“那我告诉你,他已经留了遗嘱。”

郁晓婉和祁长风的心都提了起来,“什么?”

“祁氏集团所有的产业,他给祁长风留了百分之一,其他的都由我亲自处理,捐给贫困山区。”

“不可能!”

郁晓婉双腿一软,不可置信地冲进了病房,“松年,你不可能只给长风留了百分之一的,阿鸩在骗我对不对?你说句话呀?”

郁晓婉摇晃着祁松年的身体,丝毫不顾及祁松年的死活。

祁松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活活被气晕了。

祁长风冷冷地看着祁鸩,“你当初说要将整个祁氏集团给我的。”

祁鸩冷笑一声,“整个?你吃得下吗?祁松年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出来,你能拿到百分之一就该偷着乐。”

祁长风看着祁鸩离开的背影,紧捏着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

祁鸩去了一趟陶少成的办公室,陶少成说道:“下午就醒了,孩子也保住了,一切安好。”

祁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陶少成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诶,姜芷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祁鸩没有否认,轻飘飘地睨了陶少成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脚踩两条船的花花公子,你那么在乎姜芷,肯定不会碰别的女人,那谢芳菲……”

“哼,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滤镜这么厚吗?那很抱歉,我要打碎你的滤镜了,我就是那样的人,谢芳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

陶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