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没听你有这想法,怎么突然提起辞职?”许念满脸狐疑的看着萧临。

后者则是始终一副纨绔模样,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形象可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开了,不想努力了呗”

“你不是这样的人”她笃定地望着萧临,脸上满是坚定。

后者微微一愣,像是有些意外,随后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我印象里你对工作认真负责,工作能力也很强,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许念中肯的评价着,眸光中满是真诚。

萧临眼里翻转着许念看不懂的情绪,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加深,“那听你这意思是舍不得我走咯?”

明明听出了对方话里的调笑之意,许念微微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自然。

“从公司的角度来说,你离职对星海集团是巨大的损失”

“我想听你的意见”男人以极其怪异的姿势不动声色的插起了兜,锋利的眉角高高扬起,眼中满是戏谑。

后者只是微微移开了眼,“我和秦昭可视为一体,你算是我半个弟弟,你若真心要去盛世,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为你开心”

后者嘴角的笑意一僵,随后慢慢敛去了笑容,眼中那点复杂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只留下一滩古波不惊。

“盛世对我来说是更好的发展机会,我考虑的很充分,我想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也不会因为薪资职位的问题跳槽”

萧临如是说着,表情平淡,与刚才的纨绔截然相反。

许念惊于他前后的态度对比,可到底也是没说出什么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就没什么理由再留人了,希望你在盛世发展的更好,也希望盛世和星海的合作能够长长久久”

她站起了身,漂亮的客套话一套接着一套,礼貌的向萧临伸出了手。

后者的目光在女人伸出的手掌上凝了又凝,最后还是坦然一笑,握住了女人的半掌。

“放心吧,我现在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去了盛世我也会努力帮你拉项目的”萧临口中开着玩笑,眸中却闪着点点认真的星光。

秦母这边在得知萧临即将进入公司时勃然大怒,“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那个私生子你带回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放到公司里?是不是几年之后他就要接替你的位置,然后把我们母子两个丢在一边了?”

她围在秦父身旁叨叨个不停,言语间满是不满和愤怒,“那女人不安分,把孩子生下来,原先放在国外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你是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回培养,你要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秦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烦躁,可还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下压着脾气和她讲道理。

“萧临那孩子从小长在外面,受的苦还不知道比咱们家秦昭多多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我这个亲生父亲,还不允许我多弥补他一些吗?”

“你给我搞清楚!这偌大的秦家也有我的一份!你欠他的,我和阿昭可不欠他!你年轻时候在外面鬼混,临了了,杂种找上门来还要我和儿子替你承担吗!”

“秦昭是个懂事的,他都愿意让萧临进公司,你有什么好吵的?”

“阿昭不懂事,满脑子全是兄弟情义,你以为我会估计那些?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每每提起我都感到无比恶心!”

妇人神情激动,一气之下将他手边收藏的几本古董挥扫在了地上,叮呤咣啷掉了一地。

秦父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玩意儿被摔的七零八碎,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妇人你了半天,也只憋出一个“你不讲道理!”

随后一甩袖子便离开了书房。

秦母看着满地狼藉,心里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萧临进了公司也不可能跟我儿子平起平坐,他不是想锻炼自己吗?那就让他从低层做起吧,想往上爬,该承受的压力他都得受着”

她叫来了身旁的助理,丝毫不避讳的大声嚷嚷着,生怕秦父听不见。

在妇人的推波助澜下,萧临刚进公司,便承受了公司上下员工的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这人好像是走着后门进来的,好像是什么董事长的私生子?”

“不是吧?这年头小三生的孩子基因都这么好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董事长想把人空降来,结果被董事长夫人制止了,硬让他从底层做起”

“这不就是被穿小鞋了吗?不过他也不怨,知道自己身世还屁颠颠的赶回来继承家业,看那样子比不上咱们小秦总半分”

不管走到哪,萧临耳边几乎都围绕着这些人的流言蜚语。

旁人都以为他会被这样的打击刺激,却不曾想到这样的环境是他从小便习惯的。

从小到大,他耳边的闲言碎语就没少过,如今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萧临可没那么脆弱。

可因为秦母的授意加之公司上下的挤兑,萧临在公司的日子显得尤为艰难,每每夜幕降临,他总是最晚离开公司的那一刻。

“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以后可怎么混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萧临不是没有反映过这样的问题,可每每他向上反映总是得到这样的答复,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他深知这问题根本不是以他的一己之力便能解决的,其中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否则这些人光是忌惮他的身份便不敢如此。

不急。

萧临默默捏紧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捏到发白。

耐心点。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最近怎么回来这么晚?公司很忙吗?”秦父每每看到萧临早出晚归,总会开口这样关心着。

后者也从未将公司的事情透露半分给他,只是一味的摇着头说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耽搁晚了一些。

秦母便趁着这个时机将萧临一顿抹黑。

“这孩子也是长大了,长得也像他母亲,俊美,估计不少小姑娘都芳心暗许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父听着一旁的妇人意有所指,皱着眉问道。

后者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年轻有活力,精力也旺盛,这每天早出晚归的恐怕要应付不少小姑娘,你又不是没年轻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故意往男人的痛点上戳,秦父也并不想和她计较,只是不自然的撇过了视线,冷哼了一声,心里对萧临的印象日渐变差。

以至于后来萧临再披星戴月,步履匆匆的赶回家时,秦父再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过他,也再为开口说他辛苦。

萧临对这一切的变化心知肚明,可时机还不够成熟,他在等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