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魔咒课的时候,马尔福就实施了这个计划。他也想在魔药课上给哈利来一出,可惜这周最后一节魔药课是在昨天。

一整节课上,马尔福都在等着看好戏。黑色的日记本被他放在桌子的左上角。

“我们今天继续学习冰冻咒。”弗立维站在一垒书本上,要不然他的脑袋恐怕还没有讲台高。不过他非常的热情,“冰冻咒的咒语是Immobulus。注意和另一个咒语Glacius做一点区分。当然你们现在还没有学到。”

“通常而言,冰冻咒只能对活动东西起效果,不过——”

“喂,你!哈利波特!”

一个脸色特别阴沉的小矮人冲进了课堂,打断了弗立维教授的课程。全班的同学都扬起脑袋看着那个与弗立维教授差不多高的小矮人,哈利立刻意识到自己要完蛋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德拉科·马尔福也在里面,收到一张情人节贺卡,这简直太令人恼火了。哈利想逃跑。可是现在还在上课。而且好几个小矮人已经围了上来,把他的桌子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旁的罗恩和纳威都被挤出去了。

视线仿佛求助出一般地投射出去,哈利看见罗恩脸上露出惊恐而且为他担心的表情,讲台上的弗立维教授无奈的捂着脸,仿佛在苦恼洛哈特这样的存在为什么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对面,惹人讨厌的马尔福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我有一个配乐的口信要亲自传达给哈利波特。”小矮人说着,用咄咄逼人的架势拨响了竖琴。

“别在这儿。”哈利压低声音说,他几乎是在乞求。

“站住别动!”小矮人咕哝了一声,一把抓住哈利的书包,防止他逃走。

“让我走!”哈利吼道,用力拽着书包。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是不是在上课了,他宁愿去死!

随着一声很响的撕裂声,他的书包被扯成了两半。他的书、魔杖、羊皮纸和羽毛笔稀里哗啦地落到地板上,墨水瓶摔碎在最上面。

哈利手忙脚乱地抓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想赶在小矮人开始唱歌之前把它们都捡起来。

课堂上已经乱糟糟了,不过马尔福的声音倒像是尖锐的刺刀一样刺穿那些噪音,劈砍在哈利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尔福用既冰冷又轻蔑的语气说。但是他的内心却比他表现得激动多了。他等这一刻可是已经很久了!

他在嘲笑我!

哈利完全慌了神,只想赶紧逃脱,可是小矮人一把抱住他的两个膝盖,使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好了,”他说,一屁股坐在哈利的膝盖上,“这就是你的带歌声的情人节贺礼:

“他的眼睛绿得像新腌的癞蛤蟆,

“他的头发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

“他头上的疤痕像是闪电一般神奇,

“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帅气,

“他就是哈利·疤头!”

“好了!”

弗立维教授终于看不下去了,学生们大概还是第一次看见温和的弗立维教授这么生气。

“我还在上课!”

他拿起魔杖,射出一道魔咒,没有直接命中那个小矮人,而是打在它的脚边,在地上留下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坑洞,将那个小矮人驱逐了。

但是哈利完全没有感觉好一点。

他愿意交出古灵阁里的所有金币,只希望能当场变作蒸气消失。他勇敢地强迫自己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但是整个课堂里面笑得最开心的就是马尔福了。

和马尔福一起欢笑,这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最重要的是——

“这根本就是不是一个表白,绝对是马尔福搞的鬼!”哈利信誓旦旦的说“只有他会叫我疤头!”

“你说的有道理。”罗恩也点点头,满脸的遗憾,“真可恨,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招数来戏弄马尔福?”

哈利也觉得可惜,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魔药课是他们今天也是这周最后一节课程,上完课,马尔福就要回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了。

但是哈利还是不甘心,他现在已经无心听课,圆形的镜片下充满仇恨的双眼看向马尔福。

接着,他就看见马尔福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了似的趴在桌子上,拿出了一本黑色的本子写起来。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哈利看不见马尔福写的具体内容。

“我认为波特不太喜欢你的情人节贺礼!”

这一行字渗入了日记本,呈现在了塞勒斯的面前。

我给哈利波特的贺礼?

塞勒斯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对哈利·波特爱的深沉?

他立刻回应:

“不是我,而是你!我猜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完全正确!”

透过文字,塞勒斯都能感受到马尔福此时极其愉悦的心情。恐怕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美妙的时刻了。但是,塞勒斯不知道的是,粗心大意的马尔福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哈利看在了眼里。

幸运的是,像这样的一本黑色的本子实在是太过于常见了。以至于哈利即使听过金妮的描述,也没有产生怀疑。毕竟他们之前就已经排除了马尔福是小偷的这个选项。

不过马尔福说到底也就只能这样小打小闹了。

胸腔里面的恶意似乎比谁都巨大,但是付诸于实践的时候,就未必有说的那么厉害了。

——

“我们真的要杀人吗?”

密室里,马尔福的声音开始颤抖。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高挑的人形虚影,英俊潇洒,不过身形还有些透明,就像是一个幽灵似的——

正是塞勒斯!

通过前一段时间吸收金妮和马尔福的生命力,他已经可以短暂的让自己的影子从日记本里面离开,那些充盈的生命简直让他新生!

但是,实际上这样会非常耗费他的力量。

不过朋友总要面对面才行。

这也是塞勒斯为了完全控制马尔福做的一点点小准备。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

“你怕了?和上一个胆小鬼一样,感到害怕了?”他反问道。

“我没有害怕,只是……”德拉科的胸腔剧烈起伏,他惊恐的看向那只俯首在自己面前的大蛇,这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荣耀,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惧。

但是面对塞勒斯,或者说,面对与他相处了许久的“小汤”,他不愿意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现出来。尤其是当他发现“汤姆·里德尔”这个混血比起自己简直要优秀得多的时候。

现在,他确确实实想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想在自己的爸爸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出色,但是,要他去杀死一个人,就有点……

“只不过是一个肮脏的小泥巴种,你何必在意她的死活?”塞勒斯前进一步,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却逼得德拉科不断的后退。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前几个被袭击的人,不也没有死吗?只,只需要让他们石化,让他们石化就行……”

“真有意思,德拉科。”塞勒斯轻笑起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德拉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对方。他能感受到德拉科·马尔福的吐息,急促而且断断续续的。

“你知道我从日记本里面出来要很费多少精力吗?远远比附身你要艰难得多!”塞勒斯恼火的说,“就是因为你说,你想亲自动手,我才这样做的,可是现在,你却要退缩了?”

“我没有,我没有,只是……”冰冷的汗水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德拉科虽然快速的否认,但是真要他说出一个借口,却连编也编不出来。

他只感觉有一团巨大的海水将他淹没,水压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这时候,塞勒斯半透明的手指伸向他的胸口,捏住了他放在衣兜里面的那只魔杖。开始慢慢的打量起来。

“不错的魔杖,是什么材质的?”塞勒斯像是完全撇开了要马尔福去杀人的这件事,转而说起了他的魔杖来。

“山楂木,杖芯是独角兽的毛。”

“山楂木,一根奇怪、自相矛盾的魔杖,对不对?就如同这种树木本身充满悖论:它的叶子和花朵拥有治愈的功效,可是它剪下的枝条却带有死亡的味道。

“还有独角兽的毛。没什么比它更不适合施展黑魔法了。德拉科——”

塞勒斯将马尔福的魔杖放回远处,同时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看起来很痛苦。”

德拉科必须要承认“汤姆·里德尔”说的对。但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者说,现在他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以往亲切的“小汤”现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让他感觉到既陌生又恐惧。

好在对方终究还是松口了。

“你的善与恶都不够的纯粹,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塞勒斯毫不留情的点破对方。

他的手放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声音逐渐缥缈起来,像是大海中令人迷幻的人鱼的歌声。

“你做不到的,我来做。”

“德拉科·马尔福,把你的身体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