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摆手笑道:“我只是按夫人的吩咐办事罢了,所以还是夫人有智计,夫人靠谱。”

“但我觉得还要感谢侯爷,要不是他特意在一堆渣滓里,给自己妹妹选了个最烂的。”

“还让我一查就查到了,还真未必这般顺利!”

叶定宜扯唇,“这倒是。”

“若那老东西真没问题,我们总不能给他生编硬造。”

“甚至只是小问题,都没这么好的效果。幸亏他直接来了个大的,难怪要在京城娶,难怪能跟孟少恒一拍即合。”

“他只怕是在淮扬乃至整个江南,都臭名远扬,根本娶不到了。”

岑老爷虽然财大气粗,能捂住自己身边人的嘴。

却捂不住商会其他人的嘴,人家只是当面不说而已,但背地里不齿他的可从来不少。

以致冬青都没怎么费力,就打听到了他在老家的“光荣事迹”。

差点儿没给恶心吐。

等回来给叶定宜一说,也差点儿没给叶定宜恶心吐。

已经猜到岑老爷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还是没想到会糟污到这个地步。

妻妾同……那啥,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不管是对妻还是对妾来说,可都是身心的巨大侮辱与摧残。

尤其还已经闹出过不少人命了。

却仗着有几个臭钱,硬是都给掩了过去,——可真是该死啊!

而冬青一下就能打听到的事,孟少恒自然也是一样。

却还是违心没口子的夸老东西,好像夸得多了,他就真是个大公无私的好哥哥了。

无疑更是恶心到家。

但也的确变相帮到了叶定宜。

孟少茵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刻在骨子里的礼义廉耻和教养傲气,还是怎么都不会失了的。

让她知道后,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

打死了也绝不可能!

所以闵心柔也很快知道了,——毕竟别人不知道,孟少恒的常随却是都知道她多得自家侯爷宠爱的。

有什么新闻儿,尤其是估摸着闵心柔爱听的。

当然都要尽快报到她面前,看能不能得什么赏了。

偏偏叶定宜呢,对孟少茵还是颇有几分了解的。

她怎么可能真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白白吃下这么大个哑巴亏?

她就算奈何不得孟少恒和郭氏,难道还不能去臭骂,甚至是打闵心柔一顿了?

又不是以前了,如果不过一个妾罢了,就算怀着身孕又如何,打骂了还不是白打骂。

孟少恒敢找她的麻烦,她就真不嫁了,让贱人嫁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

孟少茵很快便气不过,找闵心柔的麻烦去了。

却不想,反倒因此让她知道了不堪的真相,知道了她到底被践踏到了什么地步。

终于,物极必反,朝着叶定宜最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白兰也对岑老爷不齿至极,“还当咱们家侯爷已经恶心至极了,没想到随便一找,就能找到个更恶心的。”

“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比侯爷多吃的二十几年饭,还是没白吃。”

“那岂不是,等侯爷这个年纪时,肯定更要恶心十倍了?”

“真是烂人扎了堆,就跟锅里炖了两个时辰的排骨一样,随便夹一块都是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叶定宜已是笑不可抑,“噗……白兰你这么会说,是生怕笑不死我和冬青?”

“乐观点,孟少恒哪活得到这个年纪,说不定,他明年就死了呢?”

白兰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那就承夫人吉言了。”

“就是吧,大小姐她就算真下定了决心,问题她有那个与决心匹配的能力吗?”

“不是我看扁她,看她管家那捉襟见肘的样子,还有二小姐帮她,都只能勉强支应。”

“这么大的事,内外都要考虑到,错一步都得满盘皆输。就算有我们暗中帮助她,也得她自己立得起来啊!”

叶定宜勾唇,“我都那样提点她,都给她明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她如果还连喂到嘴边的饭都不知道怎么吃,那也只能活该忍辱负重了。”

“但我看得出,她已经成长了很多。不都说人教人,死教不会,事教人,一下就会吗?”

“何况只要舍得砸银子,就府里现在这人人心里都有一本小九九的情况,还是不难的。”

“她就算不好明着动用聘礼,以免打草惊蛇。几百两私房首饰什么的难道还没有了?足够了!”

冬青笑着插言,“白兰姐姐就放心吧,不还有我这么能干的帮手随时为她分忧解劳?”

“都有我这一个顶十的了,还成不了事,看不起谁呢?”

白兰忙笑着摆手,“我没有看不起你,知道你能干。”

“这不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么?”

“但仔细一想,不管她逃不逃,于我们来说,结果都是高兴的。区别只是高兴五分和高兴十分而已。”

“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消坐等丰收即可。”

叶定宜笑道:“这样想就对了,反正怎么着对我们都是好事。”

“她嫁了过去,那这辈子便算是彻底完了,于她来说是惩罚,还是至亲给的惩罚。”

“她逃了出去,往后纵然有银子,两个弱女子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还不说得一路担惊受怕,颠沛流离;还得隐姓埋名,阶层滑落,那个落差也不是轻易能接受的。”

说着顿了一下,“本来我还想着,她如果愿意最后关头告诉我闵心柔的真正身份。”

“我就暗中多给她行一些方便。”

“可惜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肯说,还是下意识维护着这个家。”

“足见白狼儿狼的确是怎么养,都养不熟的。那我还给她行什么行,自己去撞吧。”

“只要最后能成事,撞得她头破血流都是她应得的!”

白兰冬青也忍不住冷哼,“可不是,都到这地步了,还对夫人没有半分真心。还想求夫人这求夫人那的,做她的梦吧!”

“只想得到不想付出,要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儿呢?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看他们互咬就够了,别脏了自己的手。”

叶定宜笑着点头,“自然,他们还不配我脏自己的手。”

“我也犯不着,烂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