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伙人真是要置他们于死地,而不是吓唬吓唬而已。

“四哥,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双儿她……”

雷四见妻子有些慌张,没了往日的从容,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阿锦你别担心,这船还能撑一会儿,就算全漏了,木头总会浮在江面上,我们还有时间考虑如何脱身。”

说话间,中江帮的第二波攻击又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破水而出的五条人影还没腾空到最佳发镖位置,雷霸天和林鹤已经出手了。

雷霸天和林鹤站在船棚上,见准破水而出的黑影,各自的猛烈掌风招呼过去,直接把那五人轰回江里去。

做罢,两人相视一笑,道:“些许毛贼,居然敢偷袭昆仑派和天山派,真是不知死活。”

雷四回头见师傅和丈人一下子就解决了五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别看师傅他们年纪大了,可武功一点没有变弱。”

林锦道:“只怕这些是来骚扰的,高手都是在后面登场的。”

“啊,锦娘四叔,双儿快要撑不住了,她的脸变得像死灰一般了。”季九妹忽然叫道。

“九妹,你先扶住双儿,我们正在想办法,一定要扶住,别让她滑到水里去。”雷四吼道。

雷霸天愤愤然道:“在镖上淬毒,绝不是武林正派人所为,我们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哎,看情形,只怕这娃子撑不了多久了。”

林鹤也摇头叹息道:“我的命还是她救的呢,此刻我却帮不了什么。”

雷霸天道:“你们天山雪莲丸不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吗?”

林鹤叹道:“对付一般的毒物或许还有些疗效,刚才听闻她中镖后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怕是极其歹毒的剧毒。”

雷霸天见林鹤如此说来,双拳紧握得咯咯响,却毫无办法。

“大哥,你看,远处似乎有一艘船经过。”

雷霸天往林鹤所指方向一望,浓雾中似乎有划水声。他大喝一声,双掌拍断船的桅杆,断成两节,把一节抛到江面,一节抱在怀里。

林鹤惊奇道:“大哥,你这是要施展水上漂功夫么?”

雷霸天道:“这里交给你了,我过去看看。”

言罢,只见他怒提真气,双脚一蹬船棚,使出黄沙漫步的轻功,朝雾中飞去。

须臾,雷霸天的身体渐渐跌落时,正好落在那节刚刚抛落在江里的断木头上。他又往前抛出另外一节木头,双脚像蜻蜓点水一般,用力踩过脚下的木头后,身体从水里轻飘而起,再往前飘去。

待他踩在第二节木头之时,终于看清了前面有一艘大船经过。

雷霸天顿时来了精神,使出黄沙漫步的绝世轻功,跳上了那艘船。

雷霸天的脚尖刚沾到大船的甲板上,一股冰冷的剑气已经冲他而来。他一侧身,双指夹住刺来的宝剑。

张妞见自己一击不中,连寒光剑也被对方用双指夹住不能动弹,心里大骇。

雷霸天侧身看清了把剑之人身穿昆仑派的道服,双眸恶狠狠的盯着他,便大喝道:“住手!可是昆仑派的弟子?”

张妞怒道:“是又怎么样?就算你们中江帮请了高手来助阵,我照样不怕。”

雷霸天见张妞误把自己当作中江帮的,便用手指弹开了寒光剑,正色道:“老夫并非那些江盗,老夫也是昆仑派。”

张妞见他松开了寒光剑,忙回剑戒备,说道:“你如何证明你是昆仑派的?”

虽然张妞和张天羽有段时间待在果粟园练剑,但是却从来不曾见过雷霸天。雷霸天常年闭关修炼,因为也不会认得他的徒子徒孙。

雷霸天笑道:“老夫有四个弟子。大弟子叫雷五州,二徒弟雷小武,三徒弟凌无敌,小徒弟雷四。”

张妞听到来人是雷四的师傅之时,顿时双眸发光,说话也不利索了:“你,师公,不,太师傅……”

雷霸天打断了张妞,急道:“救人要紧!我的船快要沉没了,赶紧让船工把船划过去。”

张妞听后马上叫来船老大,让他把船划过去,之后便去内舱告知她的师傅张天羽。

张天羽听闻师公来到船上,赶紧去迎接。待他走到船头之时,瞥见不远处有艘将沉之船,里面有林锦和雷四,还有季九妹,还有……

待他看清那脸色死灰之人是凌双儿之时,一时难以自己,喃喃道:“是双儿,真的是双儿!”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失去了真气,无法施展轻功,他就早飞奔过去把她接到船上。

现在,也只有待在船上,着急的等待他们把双儿救到船上。

当雷四和林锦她们都上了船,才发现立于一旁那熟悉的面孔,和天羽是如此的相像。

正当他们心中猜疑之际,张天羽忙上前问候道:“四叔锦娘,双儿这是怎么了?”

林锦一听声音是天羽的,知道确定是他无疑,只是面对他的容颜突变,心里所有诸多问题,但此刻救双儿要紧。

“天羽,果真是你。赶忙把双儿扶到船舱里去。”

张天羽赶紧抱起凌双儿,往内舱跑去。众人皆鱼贯而入,留张妞在外面把手。

船舱内,张天羽刚把双儿平躺在**,林锦便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颗天山雪莲丸塞入她的口里。

才没吞下多久,凌双儿身躯挣扎了一下,突然坐了起来,一大口黑血喷涌而出,连带着雪莲丸也吐了出来。

她看似已经痛苦万分,豆大的汗珠早已渗出,握住张天羽的手也越发的紧了。

“锦……娘,天羽,哥,我,我难受,给我,给我一刀,太难受了……”

站于后排的林鹤见天山雪莲丸一点效果也没有,叹息道:“居然连雪莲丸都没一丝功效,这毒也太霸道了,锦儿,只怕双儿不行了……”

张天羽见双儿的眼角淌着泪,那无助的眼神望着自己,想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心如刀割,几欲落泪。

“对!医神,医神能救双儿!”张天羽忽然嚷嚷着。

众人皆叹气不语,要知道此地离医神所在的江心岛还有二十来天的水路,眼下看来,只怕双儿已经撑不了一个时辰了。

“不会有事的,双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四叔,锦娘,你们救救双儿啊,她还年轻,她还年轻啊。”

在多重打击下的张天羽,脆弱的心又一次遭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他那本已脆弱的心终于崩溃了,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