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菱之所以维护如今的柳含星,是因为她虽已经不是自己原本的小姐了,可身子,却实实在在是她家小姐的身子。

她舍不得看到小姐的身子有分毫的损伤。

哪怕如今这副身体里的人,可能已经不是小姐本人了。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很确定,哪怕真的如同柳婉茵所说的,小姐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本的小姐,占据者也不会是个坏人。

一个好人,她也丧不了那个良心去谋害。

虽说已经在心里有过各种的假设,做好了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可真正面对一起长大的小姐已经身亡这件事情,乐菱还是难过得不行。

所以被柳含星抱着,让她想哭只管哭的时候,她没能忍住情绪。

乐菱哭得眼睛红肿一片,疼的要命。

柳含星没有打断她的哭泣,任由她哭,只是抬手轻轻拍着乐菱的后背,以示安抚。

她曾想过无数次,若是她在乐菱的面前露馅了,乐菱知道了她不是她的小姐,乐菱会是什么反应。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她心里轻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越发怜惜乐菱。

她如今虽说换了一具身子活着,可她却知道自己的家人身在何处,处境如何。

虽说不能相认,但心里至少是有盼头,有活头的。

可对乐菱来说,原主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原主没了,她的亲人也就没了。

从此孤身一人活在这世间,小姑娘的心难免彷徨。

“乐菱别怕,只要你愿意,往后我便还是你唯一的亲人。”

乐菱听到这话,哭得更加无法自已。

……

另一边,江楚臣和靳源安碰了面。

“那个无尘道长处理好了?”江楚臣问。

乐菱在一知道柳婉茵要如何对付柳含星的时候,就找了靳源安,把消息给传递了。

无尘道长也不是真的因为柳含星有大功德才不动她,而是被江楚臣许以比柳婉茵给的,更重更厚的厚礼,给收买了。

这个无尘道长本来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只是他坑蒙拐骗的时间久了,撒谎的水平颇高,所以被柳婉茵误以为真的有本事,请来装神弄鬼的。

“嗯,已经让他离开了京城,不许再回来。”靳源安说。

“好。”江楚臣应了一声,又问他:“江康安那里,都安排好了?”

“是的主子。”靳源安低声应了。

先前主子醒来知道一切之后,就让他调查二爷,他最初不解,为何是调查二爷而非大爷,如今总算明白了。

二爷看似老实憨厚,能力一般,却是藏得极深,极为厉害的主。

此番江浩宇小少爷掺和进范家之事,跟大爷这个做父亲的没关系,反倒跟二爷有关。

偏偏在所有人的眼中,二爷的资质平平,远没有大爷和主子出彩,在朝堂之上也就混了个四品官,连三品大员都没混上,远不如大爷,更别说自家主子了。

所以当他查到二爷竟然掺和进了范家之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倒是主子显得很是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嗯,也是时候,和我这个好二哥当面锣对面鼓的,碰一碰了。”江楚臣微微眯了眯眼睛,低声说。

虽说他对一切都算计得清楚,可他确实也没明白,为什么二哥要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面。

明明江家已经足够权贵,富庶,根本没有必要去参与此事,二哥这是何必?

其实江楚臣心里隐隐是有猜测的。

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只要没有当面证实,他就无法相信。

毕竟小时候,二哥也是惯着他,疼着他的。

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二哥看他的目光就变了。

江楚臣垂着眉眼,压住心里涌动的酸涩。

亲人变敌人,还是无法调和的那种,又哪里是那么好轻易接受的?

……

另一边,袁梅在跟妯娌和婆母分开后,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过了一会儿才乔装打扮成了婆子的模样出了门。

她去找了江康安。

江康安看到她的时候,当即皱了眉。

“你怎么来了?”

江康安问着,一脸警惕的拉着她来到避人的角落里,“今天家里不是有事儿吗?你怎么还有空来找我?”

“穿成这样,是家里出情况了?事情不顺利?”江康安注意到袁梅的装扮,心里一惊,问她。

袁梅赶忙点头:“是,出了意外……”

她忙将家里发生的一切给说了。

江康安听后,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他没想到,板上钉钉能办成的事情,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柳婉茵接着李小莲的手联合家里其他几个女人要对柳含星下手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事儿一出,袁梅就告诉她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被江楚臣的调查弄得烦不胜烦,正好在想法子给老四使绊子呢,柳含星的事儿就撞到他面前来了,他当即就动了心思。

江楚臣对柳含星有没有感情,他不知道,也不确定,但是柳含星是江楚臣夫人的事儿,却是实打实的。

如果柳含星出事儿了,那江楚臣肯定不能不管的。

怀着这个念头,江康安还帮她们给完善了计划。

哪里知道那么完美的计划,只要把柳含星拿下,给她弄个重伤,让江楚臣赶回去救人,照顾,分散他的精力,让他这边的压力也分散些。

分明是极好的一石三鸟之计,却硬是被玩脱了,搞砸了。

江康安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江康安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

袁梅虽然被骂的不舒服,但是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争吵,便低声问:“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现在担心的是老四说的那话。”

“他说不会对我们这些做女人的下手,但可以对男人下手,还说什么不会对兄弟赶尽杀绝,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啊?”

这才是袁梅最担心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会乔装打扮成婆子,冒险来找江康安。

江康安闻言心里也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