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臣的眼神明显从淡漠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所言当真？”江楚臣沉声问。
柳含星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你为何对青塘庵之事知晓得如此清楚？”江楚臣又问。
柳含星：“我和曦曦便是因为青塘庵才有缘相识，跟青塘庵有关的事情，她自然会同我分享。”
“你如何知道的徐雷？”江楚臣问。
柳含星：“他被抓的时候我见过他，当时他还挑衅曦曦，说曦曦要是不当场弄死他，他迟早要弄死曦曦。曦曦很生气，用刀鞘把他的脸给抽肿了，还掉了两颗大牙。”
江楚臣一眯眼：“你对他这么熟悉，你见过他？他可曾见过你？”
“我见过他，我当时混在人群里看到过他的脸，所以熟悉。但他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柳含星说。
她还是范晨曦的时候见过徐雷，可她如今是柳含星，徐雷自然不可能见过她，更不可能认出她来。
江楚臣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问了几个具体的问题，这才停下询问。
“好，此事交给我处理，你这几日老实点，身边不要离人。”江楚臣说完，喊了靳源安进来。
其实柳含星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了。
毕竟范晨曦和江楚臣是死对头，她拿范晨曦说话，江楚臣大概率是会拒绝的。
她已经想好被拒绝之后，就用大义把他给架起来，逼迫他接手这烫手的山芋。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后手还没有祭出来呢，他就答应了，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柳含星震惊又复杂的眼神看得江楚臣微微眯了眯眼，问她：“你还有话想说？”
“没有。”柳含星摇头，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想问你，你为何会愿意帮忙？你和曦曦不是死对头吗？”
江楚臣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唇瓣微掀：“也就那傻丫头会觉得我把她当成死对头了。”
“嗯？这话什么意思？”柳含星目光一凝，皱眉追问。
什么叫也就范晨曦会觉得他们是死对头？难道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外界所有关于我同她是死对头的谣言，都是她说的，我从未承认过。”江楚臣淡淡道。
柳含星闻言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但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一直都是她觉得他看她不顺眼，针对她，把他当成死对头，他虽同她拌嘴，但却从来不会妨碍她，更不会欺负她。
他会骂她笨，会说她蠢，但她真正遇到麻烦事儿的时候，他从来不落井下石，他甚至还会出手相助，护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柳含星想到这一点，懵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误会江楚臣了？江楚臣从来没把她当成对手看？
在柳含星懵到怀疑人生的时候，靳源安已经推着江楚臣出了门。
江楚臣回头看柳含星，淡淡道：“我同她是敌非友，你若有跟她有关的事情需要帮忙，只管找我，我不会推辞。”
说完，也不管柳含星是个什么反应，带着靳源安离开了。
江楚臣离开之后，柳含星还没想明白，她和江楚臣的关系，怎么就是敌非友了？
明明他总和她作对，总怼她，总跟她唱反调，他们明明是死对头啊！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乐菱看着柳含星一副出神了，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便问她。
“有个问题没想明白。”柳含星呢喃道。
“什么问题？能跟乐菱说么？要不要乐菱帮忙想一想？”乐菱轻声问。
“就是一男一女，因为一些事情意见不合有点小恩怨，然后这姑娘就看那男的不顺眼，每次看到他都没好脸色。”
“那男的也总是和她作对，跟她唱反调，让那姑娘觉得那男的实在讨厌，把他当成了死对头。”
“可是两人虽然是死对头，但是这男的从来没有伤害过着姑娘，有时候姑娘遇到事儿了，反倒还会帮那姑娘，你说这是为什么？”
柳含星自己想不通，索性就问乐菱。
反正乐菱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乐菱想了想，道：“既然两人还有往来，那男子还会在遇到事儿的时候护着那姑娘，那肯定不会是敌对的关系。”
“那男子可曾说过把姑娘当成死对头的话？”
柳含星摇头：“这倒没有。不过那姑娘倒是一直把男子当成死对头。”
“我倒是觉得，或许是那姑娘想岔了，那男子很可能是喜欢那姑娘。”乐菱说。
“什么？喜欢？怎么可能！”柳含星失声惊叫。
她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两人凑在一起就斗嘴，话都没好好说过，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别瞎说！”
乐菱觉得自家夫人一副受到刺激，几乎跳脚的模样有些夸张。
不过她还是很理性的说出自己这么觉得的原因。
“夫人您看，您说两人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意见不合有过摩擦，但只是小摩擦，上升不到仇怨的层面上，没错吧？”乐菱问。
“是这样没错。”柳含星点头认可。
“然后那姑娘觉得两人已经结怨，针对那男子，她觉得那男子和她怼，和她作对，和她唱反调，可是那男子在遇事的时候依旧会保护她，帮助她，对吧？”
柳含星想了想，范晨曦和江楚臣好像确实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假。
“您看，那姑娘既然把男子当死对头，那她的态度一定是不好的。”
“按照常理来说，被人这样对待，要么就是和对方争吵，成为相看两厌的死对头，要么就是和对方当面不识，老死不相往来，可那男子却不是这两种正常反应中的任何一种。”
“他依旧用原本的态度对待那姑娘，和她接触，来往，而且从来不伤害那姑娘，还愿意在那姑娘遇到危险的时候对她出手相助，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乐菱一脸认真的问。
柳含星听完她的分析，宛若被雷劈了一般，傻愣愣的坐在原地。
乐菱这是什么魔鬼发言？她怎么能够另辟蹊径的想到这样的角度？
就江楚臣对范晨曦那态度，能是喜欢她？真能？
脑海中反复的过了几遍‘江楚臣喜欢范晨曦这个可能’，可怎么都无法接受。
最终，柳含星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可能。
这种猜测太可怕，太诡异了，柳含星拒绝这样的猜测。
她疯狂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人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可能是喜欢呢？一定是乐菱猜错了，是乐菱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