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

对上京兆尹那蓬勃的好奇心,发财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春喜买鸡腿的样子。

然后——

扑通坐地上就哭。

“天爷啊,不给人活路啦!

“赵将军被人害,让人在灯罩上涂了金良错,他若是死了,我家世子爷也别活了!

“我们夫人被人害,让人在嫁妆上涂了金良错,她若是死了,我家世子爷也别活了!

“光天化日下杀人,#¥%……&*,我家世子爷也别活了!”

京兆尹让他哭的脑袋都要秃了。

谁家正经亲随这么撒泼啊!

没眼看的瞪了发财一眼,“抗上尸体,跟我去刑部。”

苦绝对不能我一个人吃!

三下五除二,抵达刑部。

他们去的时候,刑部尚书正在亲自审讯从云阳侯府带回来的人。

徐西媛死了,那就审讯徐西媛跟前的婢女,找到突破口,问出到底是谁给的徐西媛金良错。

那婢女在被抓之前,就得了云阳侯的威胁。

让她一口咬定是个年轻男子给的,具体是谁,对方带着围帽看不到真容。

要是不这么说,就杀了她全家。

云阳侯的目的很简单:推出一个根本查不到的人,把自己摘出去。

婢女被五花大绑在刑具上,看着那带血的鞭子,想着云阳侯要挟的话,哭的嗷嗷的。

“大人啊,不要打我,我都招,问什么招什么,求求了,不要打我,我细皮嫩肉经不住打的。”

太子奉命协同刑部查案。

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的问:“那你就说,是谁给徐西媛毒药的!”

婢女磕巴都不打,直接就道:“一个带着围帽的男人,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看不到他长什么样!”

刑部尚书:哈?

看的清清楚楚的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

太子:靠!

这不就是在说我?

砰!

怒不可遏,太子啪的一拍桌案。

正要再问,京兆尹带着发财进来了。

砰。

发财将尸体往地上一搁。

京兆尹叉腰就道:“就在刚才,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然有一群黑衣人包围了傅世子和他夫人,要取他们狗……要取他们项上人头!

这是金良错下毒没有毒杀成功,直接改成明杀了!

这歹人,必定就是下金良错那王八蛋派去的。”

盯着地上的尸体,太子差点炸了!

一个锅还没有处理干净!

为什么又有一个新的锅朝我砸来!

我做错了什么!

蹭的就从椅子上起来,太子沉着脸,说:“未必吧?”

刑部尚书跟着,蹭的也从椅子上起来,沉着脸,说:“殿下,这一定是一伙人,用金良错毒杀没有成功,改了更为残暴的明杀!

下官这就进宫回禀陛下!”

太子让吓得眼皮子突突一跳,“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进宫,不太好吧,父皇最近身体不太好,受不得太多操劳和怒火的。”

刑部尚书掷地有声,“殿下办案经验少,不知道,这种穷凶恶极追杀不放的,甚至牵扯到侯府小姐的命案,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臣必须得和陛下说清楚,万一耽误了,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徐西媛已经成为整件事的牺牲者。

臣不能眼睁睁看着还有别人丧命。”

说进宫,就进宫。

刑部尚书抬脚就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京兆尹,“把尸体带上,跟我一起走!”

京兆尹二话不说,扛着尸体就跟上。

太子:……

艹!

这事儿该不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

所有的锅都是他的吧!

诚惶诚恐,太子赶紧跟上。

普元寺。

澄明站在拾阶下,疑惑的问方丈,“……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连傅珩一起射杀了?”

普元寺方丈立在廊下石阶上,慈眉善目的脸上带着冷意。

“你猜,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傅珩连他的暗卫都没有叫出来?”

就只是春喜和发财两个人在对付。

澄明一愣,继而脸上带着惊恐,“难道他知道是谁动手?知道目标只是徐西宁?”

方丈摇头,“他未必知道是谁在动手,但他一定是在试探目标是谁。”

方丈不满的看向澄明。

澄明立刻后退一步,满面自责,“卑职搞砸了。”

方丈道:“现在傅珩一定是明确知道,要被杀的人是徐西宁。”

吁了口气。

“好在这些年,我给他吃的那些缓解病情的药也差不多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只要再加大一点药量,他立刻就能毙命,到时不足为惧。

只是徐西宁……”

提起徐西宁,方丈眼底带着细碎的寒意。

话题没有再继续。

他只是吩咐,“京都的事,你不必管了,带着人立刻出发去济南府,务必将那边的灾民暴动闹起来。”

澄明再退后一步,“是!”

御书房。

皇上因为太后插手云阳侯救徐西媛的事,专门去了一趟太后寝宫。

才发了一顿火回来。

结果进门就瞧见刑部尚书京兆尹和太子,带着一个尸体,杵在御书房的院子里。

皇上头都大了。

“这是又怎么了?”

京兆尹三言两语便将傅珩当街遇刺的事回禀了。

皇上盯着地上的尸体,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抬眼就朝太子看过去,“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嚣张的刺杀朝廷命臣,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太子差点跪了。

爹啊!

不是我!

但只能硬着头皮绷着脊梁骨,朝皇上保证,“父皇息怒,儿臣一定和刑部尽快查清此案。”

皇上没好气的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太子道:“云阳侯府伺候徐西媛的婢女招供,说是个年轻男子给了徐西媛毒药,儿臣和刑部尚书大人正要追查这年轻男子。”

皇上目光盯着太子。

“朕不管什么年轻男子年老男子,若是傅珩徐西宁赵巍再发生任何三长两短的意外,朕,唯你是问!”

这是在明着警告他了。

太子带着一肚子的委屈,扑通跪下。

“父皇息怒。”

“朕要你保证!”

太子要哭了,早知道他就不积极的给赵巍安排宅子了。

现在好了。

两个屎盆子都在他头上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