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尹被傅·徐西宁·珩叙述的这个爆炸过程刺激的心神欲裂。

“我夫人她……她怎么大半夜的会来这里找徐大人呢?”在巨大的震惊和哀痛中,济南府尹勉强维持理智,想要抽丝剥茧找出一些线索。

傅珩道:“是我让春喜去请她过来的,因为白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这个人,大概是被我夫君宠坏了,但凡心头搁着点事,就睡不着。

“我不想影响睡眠,就把她请过来想要将事情说明白了。”

济南府尹:……

因为你睡不着,就要深更半夜把我夫人请过来?

结果她让炸死了,你站在这里?

那心头的怒火蹭蹭的蹿,济南府尹几乎要忍不住给这徐西宁一巴掌。

忍着这火气,他道:“那我儿子女儿,又是为什么过来?”

傅珩道:“那不知道,大概是想他们娘亲了吧,你女儿真的好凶哦,威胁我说,她有个什么很厉害的大横伯伯。”

济南府尹眼皮再次一跳。

大横。

大横在寺院那边镇守。

该不会寺院那边要出事吧。

若是平常,济南府尹肯定不会这么想,可今儿实在是太不平常了。

缓了口气,济南府尹立刻朝旁边的管事吩咐,“你现在就去寺中将小姐接回来,让大横做好本分。”

那管事跟随济南府尹多年,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得令便走。

傅珩打了个哈欠,朝济南府尹道:“你既然有一儿一女,之前怎么不见你提,今儿吃饭的时候都不见他们出来,若非他们忽然找上门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有孩子了。

“要不是现在需要赶紧找到凶手,我真的很想和你聊一聊如何养孩子呢。

“你也知道,我夫君很疼我,我们肯定也会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

济南府尹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忍住没有抬手一把捏死这个徐西宁。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憋着满腔的火气,济南府尹道:“下官现在去府中各处查一下情况,特使大人……”

傅珩指了旁边的一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大石头,“我就在这里等大人吧,大人快去快回。”

济南府尹一瞬间都忍不住,扭头就走。

背后。

那被烈火焚烧的屋子,还在发出哔哔剥剥的动静。

只要一想到那火里葬送了他夫人,他儿子,他精悍的弓弩手。

济南府尹每迈出一步,都扯的心口疼。

然而——

一刻钟后,心口更疼了。

他藏在府中的五十二处暗桩,无一生还,全部被杀了。

难怪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过来增援!

去一处,看到一处的满地狼藉尸体,去一处,看到一处的死不瞑目。

济南府尹在烈火焚烧的夜里嘶吼狂怒,站不住,扑通跪下,“啊!!!!!!!!”

他歇斯底里的吼。

到底哪个王八蛋做的!

可府中管家被炸死了,他的亲随,除了派出去的,剩下留在府里的,也都死了。

整个府里死的就剩几个小厮丫鬟,随便抓一个想要问一下具体情况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让他怎么查!

怎么查!

济南府尹靠着墙,肝肠寸断的五脏六腑生疼。

正悲怒交加,门口一个守门的小厮忽然找过来,几步跑上前,“大人,公子那边来人了。”

济南府尹一愣,赶紧抹掉脸上痛切的泪,起身,“人在哪?”

小厮道:“就在大门口,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济南府尹不敢耽误,拔脚就往大门口走。

府衙大门口。

停着一辆马车。

济南府尹冲出门口,看到马车的时候,稳了稳气息,几步上前。

车帘并未掀起,车里的人朝着济南府尹道:“你府里什么情况?”

济南府尹遭不住心头那万箭穿心般的疼,将情况和来人说了一下。

那人沉默了一瞬,裹着怒火道:“你府中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为什么济南府府衙以外的人,却无一个过来查看?”

即便是原本的济南府百姓,府衙爆炸,炸的动静这么大,这些百姓就算是为了看热闹,也要凑过来瞧一瞧的。

现在整个济南府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府衙这边出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过来?

这太不正常了。

济南府尹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劈头盖脸砸的脑子都是乱的,来人点出来,他才意识到不对,忙道:“卑职这就派人去查看。”

那人道:“没必要了,要么被人下药全都昏迷了,要么就让人杀了,公子传话,让你立刻带着徐西宁去寺院,现在过去,抵达大约正好天亮,去了之后,以永安王余孽的罪名处置那些贱民,顺便,你府里的变故也算到他们头上去。

“罪名定下之后,我们立刻出发进京。”

济南府尹一愣,“这么急?”

那人道:“你走之后,军中出现一点变故,有人袭击了我们在历山的驻军,公子怕夜长梦多。”

济南府尹道:“可虎符尚未找到。”

那人便说:“找不到暂时先这样吧,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你府中这爆炸……有眉目吗?”

济南府尹哀痛摇头,“尚无。”

那人道:“会不会是徐西宁他们做的?”

济南府尹再摇头,“应该不是,能在卑职那些暗桩的监视下,将五十二处暗桩全部杀掉,并且还有那么大数量的黑火药来引燃爆炸,他们没这个本事,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辆马车,装不下那些黑火药的,纵然装得下,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提前埋好,她们始终在监视下。”

那人就说:“既然如此,更不能拖延了,现在不明势力在暗处,破坏力如此之强,再耽误下去只怕影响大局,你去安排寺院那边吧,一切办完立刻去历山与公子汇合。”

吩咐的事情吩咐完,那人叹一口气,“节哀。”

济南府尹憋着的眼泪一下纵横。

马车在暗夜中急速离开,济南府尹转头回去找徐西宁。

他过去的时候,徐西宁跟前就一个叫春喜喜的在,那个元宝不见了。

济南府尹心头一下升起疑惑,“元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