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才出丧,这宇扬烽竟然就要举行家宴?!他当真是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可玉川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去想宇扬烽如何,她只是看着眼前着急而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宇阳厉,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将肚子里的那一堆话从何说起。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经年的守护,更不知道,宇阳厉的这些做法,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她,又该如何回应?
宇阳厉也看出了玉川的不对劲,愣了愣,才将玉川往房子里面拉了来,一边拦着,才一边严肃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怎地出去一趟就这般了?方才是去了哪里,碰到了什么人吗?若是有人欺负与你,你可以定得告诉我,不管什么人,都绝不可以欺负你的,你知道吗?!”
宇阳厉对玉川这般,便更加让玉川感觉到心酸。
她的眼眶都红了几分也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想让宇阳厉看到自己这般眼眶红了的样子,倒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人欺负我,我方才不过是出去走走而已,去……见了兄长。”
听说玉川没事,宇阳厉这才放下了心来,而后松开了玉川的手:“瞧你的这个表情,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呢!没事就好了,不过如今宫中的风声紧张,你还是少些和他们接触才是。好了,既然没事,那就快些回去换衣服,今儿这宫宴,恐怕是个鸿门宴呢!咱们——”
然而宇阳厉的话还未说完,玉川却再度扯了一把宇阳厉的手!
这一次,便是换做宇阳厉愣住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玉川仅有几次之中的主动和自己接触!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今儿玉川的情绪不对。他不想往那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去想,可玉川这般却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么多,也是咽了一口唾沫,才转了头来有些担忧地看着玉川:“这到底……是怎么了?”
玉川仍旧不知那话应该从何说起,却心知肚明的是,自己必须要说!
所以她也是踟蹰了一下,才看着宇阳厉,而后认真道:“我去找兄长问了一些事情,他……都告诉我了!宇阳厉,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的身份,是吗?”
这一次,听到这些,宇阳厉是真的愣住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玉川竟然这么敏锐地在嫁给自己没几天就察觉到了!他其实也有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和玉川摊牌,可又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他只需要默默地在玉川的身后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他其实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愿去在意的。
只是他最怕的,还是玉川多想,玉川多在意!
到底,宇阳厉还是咽了一口唾沫,任由玉川拉着自己,而后像是不知该怎么解释一般:“那个……你……我……我不知道你会直接过去问的……其实我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的,玉川,你相信我!”
或许是因为怕玉川误会,虽然宇阳厉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却仍旧是目光变得灼灼了起来看着玉川:“我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和你说,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怕你多心。玉川,你别多想好吗?”
宇阳厉的眼中是着急,也是诚恳:“真的,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
然而就在宇阳厉解释的功夫间,玉川却已然上前一步,紧紧地将宇阳厉的腰搂了起来,而后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宇阳厉的肩膀之上:“你无需多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你早该告诉我这件事的,抱歉,之前一直都对你那样的态度,是我的过错。”
其实玉川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糴宇阳厉,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只是她必须要承认的是,她是喜欢宇阳厉的。无关这一次所知道的事情,也无关宇阳厉所说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是宇阳厉而已。
或许从这一次入宫第一次见到宇阳厉的时候开始,玉川的心里就知道,她和宇阳厉之间,注定要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存在。那种东西让她安心,让她一直都不敢去承认,却在知晓了这样的真相之后,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去面对!
她不敢说她爱宇阳厉,也不敢说宇阳厉爱她。可她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他们还有很长的时光要去相处,她希望,他们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一起回忆着现在的种种。
被玉川紧紧地抱住的宇阳厉,是根本不知道玉川的脑海之中转过了这么多的想法的。
他只知道,从一开始,大约是他表现出了太过荒诞的样子,所以玉川是不相信自己的。
他花费了许许多多的时间,也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奢求过会得到这个女人,他知道就凭着他现在的疯傻子王爷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给玉川太多。所以他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
他却不曾想到,他以为还要许久许久才会打破的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却就在今日,似乎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二人之中消失不见了!
有些小心翼翼地,宇阳厉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抚在了玉川的背上,而后安慰一般地在玉川的背上上下滑动着:“其实……真的没什么。你肯嫁给我,日后自然呼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是我宇阳厉的荣幸。玉川,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宇阳厉的心里很清楚,玉川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嫁给了自己,对他而言,就仿佛是一直以来蛰伏在黑暗之中的那让人沉闷到几乎发狂的阴鸷天色,终于明亮了起来!
她,就是自己的光芒!
玉川和宇阳厉说这些话,其实本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她只是想说了,她不知宇阳厉是否想听。
当她意识到,自己是在紧紧地抱着宇阳厉的时候,到底还是脸红了几分,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宇阳厉:“那个……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赶快收拾一下,去龙坤殿吧!
说实话,被玉川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宇阳厉这边可还是意犹未尽呢!
所以当玉川放开了自己之后,宇阳厉也是舔了舔嘴唇,眼眸之中添上了一抹笑,知道玉川是不好意思了,也便是顺着玉川的话题道:“走吧,今儿晚上,可恐怕是要不大好了呢!”
是啊,宇扬烽竟然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在这种时候准备宫宴,若说他没有什么花花肠子,那玉川都是不相信的!
原本家宴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不过毕竟是太后的丧期,玉川倒是只挑了一身新的素服穿着,让宇阳厉看了都不由自主地皱眉,觉得太素净了些。
不过上了马车之后,宇阳厉还是凑到了玉川的身旁,对着玉川的耳朵小声道:“从前只知道柳琳琅无需打扮便能亮丽动人,如今方才知晓,你洛玉川就这般淡妆素裹的,那才是让人我见犹怜。我都不像你让你这个样子被皇兄看到的,否则啊,他那本才刚压下去的心思,恐怕还要被勾起来了!”
宇阳厉这说的,倒是实话。
从前在郑紫秀的身边伺候的时候,玉川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些引人注目了。
柳琳琅当初也是这般轻轻娟娟的美,但是洛玉川整个人的面容似乎更带了几分冷俏。柳琳琅的美,是那种能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记住的。而洛玉川的美,却是在初见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越看越觉得有韵味的那种。
玉川有时候反而觉得,比起柳琳琅,她似乎更喜欢如今这张洛玉川的面容呢!
就这么一路到了龙坤殿的时候,玉川却并不曾在殿门口瞧见旁人的马车。
进了殿之后才发觉,今儿这殿中虽说是家宴,可却竟只有他们二人,还有皇上皇后和柳相国!
柳相国甚至连柳夫人都没有带过来,却不知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宇阳厉在外人的面前,自然是要摆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来的:“臣弟给皇兄皇嫂请安!咦,柳相国怎么过来了?可有给本王带好玩的进宫来?”
他这一会儿臣弟一会儿本王的,到还真是切换自如啊!
那柳相国看上去脸色不大好,也是只对着宇阳厉敷衍了两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虽说宇阳厉到底是个王爷,可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国丈爷,如此态度,还真是让玉川觉得,宇扬烽恐怕也会心存不满吧?
在这殿中两家子都相互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宇扬烽才带着柳金玉姗姗来迟。
虽说是太后的丧期,可柳金玉仍旧是穿着一副高贵的牡丹花裙。没有正红,却也是鲜艳的颜色,看的柳相国都不住皱了眉头。
宇扬烽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大好,从前他们帝后二人的关系可谓是佳话,可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宇扬烽率先坐在了上位,柳金玉还给下头的柳相国使了个颜色,柳相国起身行礼,宇扬烽的目光却只是落在了宇阳厉和玉川的身上:“你们起来吧,今儿朕有事要和柳相国说,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做个鉴证的,该吃吃该喝喝,明儿大臣们问起来的时候,你们给个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