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玉川这么想,实际上稍稍在宫中年长些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对皇后这般做法稍有微词。
晚饭的时候,玉川就听见和嬷嬷和旁的嬷嬷们议论开来了:“皇后娘娘和皇上怎么也算得上是佳偶天成,怎地还用劳心劳力亲自来做这等小事?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大度!”
“大度?可别说笑了吧!当年她怎么当上这皇后的谁不知道?如今也怕是要想着法子讨好皇上和太后娘娘,自降身份!”
“嘘……说什么呢!宫中如此议论,小心你们的脑袋!何况还是这样的事情,都闭嘴吧!你们都忘了吗?两个月前那些宫女私底下皇上和皇后的旧事,下场有多凄惨?!”
……
一时之间,这饭桌上就静悄悄了起来。
在这九重宫中啊,怕的,就是嘴碎。
玉川啃着手中的馒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看来……这柳金玉在宫中的日子,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尊贵啊!
皇后娘娘是说来就来,虽说这仪奴巷的宫女们都是新进宫的,但是这进宫的头几日就能有这样的机会见到皇后娘娘,大家伙的心里多少都是带着激动的。
要说这柳金玉来一趟仪奴巷,那阵仗可大的很。
她先去了鲲鹏宫,看了已经被安置好的新晋秀女。这边她人都还没从鲲鹏宫出来,那边儿的消息却都传到了仪奴巷,说是这柳金玉很看好新晋秀女中的两位。
其实也不必熬过那人说,玉川的心里就清楚。
第一位,必是那尚书省何相国家的嫡次女何香菱。同为相国,柳金玉的父亲柳相国和这位何相国的关系可谓是同乘一艘船,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私下里,他们二人都是称兄道弟,两家在后宫之中互帮互助,那也是正常。
第二位,则是刑部尚书曲家的小妹曲眀鸢。人人都以为,柳家和刑部是没有什么关联的。但玉川却知道,这位刑部尚书早年还未及第的时候,是柳相国门下的弟子之一。
曲家能得了今日刑部的大权,和柳相国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家送一个小妹进宫,那目的自然不必说了。
后宫和前朝之事本就息息相关,柳家……从来都不是安分的。
“皇后驾到——”
柳金玉的仪仗到了仪奴巷的时候,巷中除了风声便再也没有其他。
玉川仍旧是跪在巷子口第二排靠前的位置上,头伏得死死地,内心却做不到毫无波澜。
柳金玉……这个名字,在她最难的那些时光里,几乎如同让她活下来的动力一般。
若不能啖其骨血,她洛玉川就等于白活了一世!
皇后娘娘的声势当真威风,连她的轿辇之间都弥漫着一股荷花的香味。在这秋日的季节里,大概只有这九重宫的女主人,才能将荷香洒在自己的周围。
是了,柳金玉,是最爱荷花不过的。
第一次拜见皇后,大部分的小宫女儿都是紧张的。
百来个人跪在巷子口恭恭敬敬地给皇后娘娘行了大礼,让那柳金玉轻笑出了声:“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