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肝部手术之后,我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但我一直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这次……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过去几年,每当简宁提到肝部手术,那么接下来无论简宁提出什么要求,江砚舟基本都会满足。

但这次简宁注定要失望了。

“既然你身体不好,那不如辞职吧。”

“……什么?”简宁愣住。

江砚舟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简宁却没注意到。

“医院的工作本来就很繁杂劳累,你又同时需要负责简氏公司的事情,身体自然会吃不消。”

“不如你将公司的事务交出去,医院的工作也辞了。”

“之后我可以帮你找一个适合疗养的地方,或者你干脆出国,另外,我会再给你一笔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以后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就当做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江砚舟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出这些话,显然是早有准备。

浓烈的危机感让简宁止不住变了脸色

江砚舟果真是厌烦她了。

可没有江砚舟,就没有现在的简氏公司,没有她现在挥金如土的生活。

她绝不可能离开江砚舟的身边!

被子下,简宁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下一秒,泪珠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简宁眼眶中滚落。

“砚舟哥哥,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的,从始至终我需要的都不是你的报答……”

简宁甚至不顾病体走下床,泪眼朦胧的看着男人。

“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砚舟哥哥,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爱你啊,我想做那个永远站在你身边的人……”

江砚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简宁逐步靠近。

在对方试图抱上来时,江砚舟退后一步。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这是江砚舟第一次跟简宁说的这么明白。

“不,砚舟哥哥,不要这样对我,明明之前我们——”

“我知道之前我的一些言行,可能让你产生了误会,也导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眼前的人哭的这样楚楚动人,江砚舟却没有任何动容。

江砚舟看了眼时间,“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以后你有任何事,直接去找孟河,不用再联系我了。”

门口,孟河的耳朵竖成了天线。

突然门被打开,孟河一秒立正。

江砚舟瞥了一眼,也不在意孟河之前是不是在偷听。

“以后简宁的事情由你全权处理。”

孟河心头一震。

“明白,老板。”

江砚舟走了,孟河心情不错的跟上去。

老板这是彻底要和简宁断绝联系了吧,那他之后也不用再纠结在老板太太和简宁之间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与此同时,简宁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出去。

贱人!

肯定是沈知许撺掇的。

她不信江砚舟对她没有一点喜欢。

不然两人这么多年,江砚舟陪她一起吃饭,一起看展,甚至帮她铺平晋升的道路,难道都是幻觉吗?

对了!

简宁突然冷静下来。

还有季茹,季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知许和江砚舟重修于好的!

等着季茹接通电话的时候,简宁紧张的咬着手指。

电话一接通,季茹的声音中透出满满的不耐烦。

“又有什么事?”

“伯母,刚刚砚舟来找我了。”

“哦?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简宁有些难堪的咬着唇。

“这次是我在医院里晕倒了,砚舟才赶过来的,可砚舟却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他,伯母……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什么?!”

那头,季茹猛地从按摩**谈起。

“砚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扔下你,又回头去找沈知许?”

“我不知道……”

“废物!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枉费我花了这么多心里栽培你,甚至还将移植手术的事情安到你头上,结果你就是这么帮我办事的!”

季茹气得大骂了一通,直接挂断电话。

按摩师早被季茹轰了出去,只剩一人的按摩室里,季茹脸色有些阴沉。

早知道简宁如此不中用,她就该早早地换一个人!

……

接到季茹的电话的时候,沈知许正在跟手下的设计师开会。

“你现在在哪。”

沈知许示意会议暂停,然后拉开门出去。

“我现在在公司,您有什么事吗?”

“中午我正好有时间,你出来陪我吃顿饭。”

沈知许蹙眉。

“中午我还有其他安排。”

季茹却冷嗤。

“怎么,我身为你的婆婆,如今要你陪我吃顿饭都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废话。”季茹冷漠打断。

“你们沈氏那种小作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把餐厅地址给你发过去,两个小时内不到,你看着办。”

屋内设计师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新的设计方向,沈知许推开门进去。

“会议就暂时进行到这里,剩下的我们明天再找时间。”

众人奇怪,有心思敏感的人,则敏锐瞧出了沈知许面上的疲惫,立刻拉出准备询问的同事。

“知道了,那我们先走,经理您忙。”

季茹给的地址有些远,且马上就到午高峰,沈知许紧赶慢赶,才踩着最后十分钟抵达了餐厅。

季茹选择的是处封闭包厢,沈知许进门时,季茹正雍容华贵的坐在主位上翻看菜单。

意识到季茹这次恐怕来者不善,沈知许直接选择了距离季茹最远的位置坐下。

“妈。”

季茹合上菜单,冷冷的睨了一眼。

“听说你把简宁从别墅里赶出去了?”

沈知许实话实说,“不是我赶的,是江砚舟让人送简宁走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背地里撺掇,砚舟怎么会那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简宁只是想躲避她哥哥的骚扰而已,你就那么善妒,连一个房间都不愿意给她住?”

季茹如此咄咄逼人,沈知许只觉得可笑。

如果简宁对自身的定位只是救命恩人的话,那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季茹还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