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犹豫了下。

“可毕竟,那也是大小姐的血脉,是您的外孙女,她身在云城,只要国师不知她的存在,想来也不打紧啊。”

沈老爷斜着眼睛:“什么外孙女,我可不认这么个小杂种。”

“沈婉个不中用的,和她娘一个德行,早早勾搭了国师,竟也不知会家里一声,就她这么生下的东西,别想和我沈家沾边!”

沈老爷厌恶地皱紧双眉,眼底淬过毒色。

既然,那贱丫头命大,连张恪都能躲过。

那索性,就让她把这好运,发挥到极致去吧!

管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眼小心看着。

沈老爷冷笑了声,忽然提起个故人:“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府上来了位西域玄师,专能为人易命换运的那个吗?”

“是……是有这么号人物……”

“当初就是他为我换了运数,才得了这份家业,你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登门请他,让他将那丫头的气运换走,用在玥儿的身上,便可永绝后患了!”沈老爷扬起嘴角。

二夫人蠢钝,找来的张恪实在废物。

此事,还是得他亲自出马。

只要换了气运,纵使那丫头是国师的亲生女儿,只怕也没那运气,再被找到了。

而沈家的玥儿,补了气运,弄不好,便能更讨国师欢心,坐实了这个位子,为自家谋富贵!

“是,老奴这就去备马车。”管家只能无奈应下。

……

京城那边的诡计之风,还未吹到大柳村来。

姜家人的日子照旧过得红火。

整日不是下地卖萝卜,就是去新地那边打理,累了便泡个温泉,忙碌中倒也不乏惬意。

眼看就要开业,小糯宝很是兴奋,日日都跑来看上一眼。

新地的景色美如画,小家伙捧着小肉脸,看得星星眼,想象着将来宾客不绝、家里钱袋子哗啦啦的场面,便高兴得能窜好几个高。

午后,难得有片阴云遮挡。

燥热中多了些许阴凉,让人呼吸都觉得畅快,身上也不黏腻了。

姜家人正把铺盖被褥、锅碗瓢盆,往新地这几处宅院里送,算是把最后一点准备也给齐活了。

村长和几个乡亲吃完晌饭,此时都笑呵呵的,过来溜达,顺便给姜家道贺,又问了开业后此处可想好了名字。

“原来那个叫福善堂,我寻思着,名字就不改了,一道也叫福善堂得了。”冯氏倒图省事。

小糯宝忙抓住娘的衣角,摇摇脑袋瓜:“娘,不要不要,得重起一个!”

眼下布置了这番美景,又有温泉相伴,若还只叫福善堂,未免太过老迈,又俗套了。

小糯宝绞尽脑汁,想琢磨出个好名,只是书到用时恨没读啊,她小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半点头绪,只能耷拉着小脸叹口气。

乡亲们看她抓心挠肝的小模样,都忍不住觉得可爱,直跟着想笑。

冯氏捏捏闺女脸蛋,笑着安抚:“不急不急,回头问问萧公子,或是韦院长的意见吧,这起名字的事,还得读书人来。”

小糯宝小腿一蹬,搂住娘脖,这就急着回家去找萧兰衣。

不过这时,不远处忽然走来几个身影,正试探地靠近。

众人聊得尽兴,一时没留意,直到听见声音才惊讶回头。

“村长?是咱村长不。”

“俺们家回来了,村长!”

村长闻声转身,看到来人后,诧异得举起烟斗子挠了挠头。

“……王家的?你们一家咋回村了?”村长愣了一下。

只见已经离开村子,搬到城里住的王大喜一家五口,眼下不知为何,居然忽然回来了。

王家老小灰头土脸的,像是落了难般,背着铺盖卷和行囊,脸上尴尬笑着。

“是啊,这不想乡亲们了吗,还是咱村里好啊。”王大喜点头道。

冯氏见是他们,也很是意外,这王家,是姜家原来旧屋时的邻居。

去年搬进城里,起初还没告诉乡亲,直到后来才传回消息,说是去跟亲戚做大生意挣钱去了。

说起来,姜家新地盖时,还占用了王家一小块地,好在村长出面给买了下来。

那王大喜夫妇俩神情讪讪,挤出笑来,和乡亲挨个问好。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美轮美奂的新地吸引。

“想不到,才离开大半年,咱村子里的变化竟这么大,村长,这是啥地方!”王大喜看得两眼直愣神。

倒是他媳妇柳氏,早早认出来了:“呀!这不就是山脚下,原来那块大荒地吗。”

对了,他们家可还有一小块农田,就开荒在此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