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虎也忽然想起,自己那时听到的几声嘀咕。
“看来我没听错啊。”他忍不住喊出声来。
“什么?”冯氏和姜丰年齐齐看他。
姜丰虎跨坐在板凳上,忙道:“有这么个事儿,就是当时他们跑走前,我听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是拿钱办事的,没必要跟咱拼命的话,应该是有人雇他们来的!”
村长噌的下站起来,眼睛快要冒火。
“什么?闹得咱村鸡犬不宁,竟是被人指使的?是谁在背后捣鬼啊,这么缺德!”
如此一来,整件事就变得更古怪了。
冯氏拧紧眉间,想了又想:“不管是谁派来的,肯定还是为了那萝卜种子,看来我家这萝卜真是太出息了,为了点种子,竟还能用到这么深的算计。”
若不是他们有所察觉,肯定会以为,是附近村民对他们下狠手。
看来对方的目的,是要把他们吓怕了,这样一来二去,换成胆子小的,弄不好就真会把种子拿出来了……
村长喘了两口粗气,又咂巴了好几口烟锅子。
他猜不出是谁干的,不过倒是想明白另外件事。
“我这几天夜里细想想,总觉得咱这仇恨拉得突然。”村长重新坐下来道:“其实自打咱村的坏话到处传开,我就觉得不对,就算人们再怎么爱传瞎话,但能传得到处皆知,还有鼻子有眼的,肯定少不了是有人故意带头!”
“看来咱们村啊,这是被人给盯上了。”村长给出了总结。
老李头立马急了:“他奶奶个腿儿的,不用想,肯定是张范建干的!那天就他、西山村那个,还有青泉村里正三人来了,青泉村里正为人没得说,定不会是他,那就只剩张范建和西山村那老东西了!”
刘婆子也点头:“张范建那天就不忿,说不定就是对咱怨恨在心,所以回去后为了报复,故意传的瞎话。”
“这口气咱可忍不了,我这就带上些乡亲,到张家村找他算账去!”老李头冲动,拔腿往外冲。
不过这时,小糯宝入定完后,从屋里出来了,她叉着胖腰,嫩声叫住了老李头。
“李爷爷,莫要着急。”小家伙晃着小脑袋瓜,宛如一个拨浪鼓。
“不是张范建,他没那个胆子的~”糯宝又补充道。
闻声,大伙都朝小糯宝看去。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西山村那个?”老李头想不出别人了。
小糯宝依旧摇头。
就在方才,她已经观想了一番,探出了今日村口那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至于此番大柳村如何被冤,背后之人图的是什么,她也搞得清清楚楚,心里有数。
未等小糯宝再解释,冯氏便道:“也不会是西山村村长的,他那个人虽然贪小便宜,但也勉强算是个老实的,而他和张范建,都没那个脑子,想不出这么毒的招。”
姜丰虎跟着点头。
去年,他陪着媳妇回西山村娘家时,西山村村长看李七巧难得回来,还送了小半篮子山樱桃过来,应该不至于坏到这地步。
“既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咱村平时,得罪了啥人。”刘婆子拍着脑瓜子,觉得头疼。
小糯宝迈着短腿,哒哒哒走过来,朝众人拍拍小胸脯。
“大家不要烦啦,这事儿就交给糯宝叭,我有法子揪出此人,会让那人干的丑事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来的。”小糯宝哼哼道。
至于此人是谁,她还要再卖个关子。
毕竟对方德高望重,就算现在说了,大家也很难接受。
冯氏他们来了精神,都像看小祖宗似的,眼巴巴望着小糯宝。
宝贝疙瘩有办法?
那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于是,村长兴冲冲撸起袖子:“那需要我们做些啥吗,你告诉村长爷爷,我这就找人去办!”
小糯宝笑开了小脸,摆摆胖手道:“村长爷爷非要帮忙的话……那就请你,带人把我家那头摔没了的驴,给分了吃肉吧!”
“等吃饱喝足,三天后,我请大家看场好戏!”
众人彼此相视一笑,这就赶紧“听令”,起身去分驴肉喽。
村长带上丰年他们几个汉子,把驴抬到了姜家门口,开始磨刀霍霍了。
一听说姜家要请吃肉,乡亲们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一个个丢下农活,赶来帮忙。
一番忙活下来,村长和姜丰年累得大汗淋漓,给每家都分了十多斤好肉。
盆里的驴肉油光光的,端起来都直压手,妇人们笑得合不拢嘴,一边闲唠,一边又给那下水分了。
至于那张老驴皮,就被来凑热闹的吴大夫给笑纳了。
他药材房里的阿胶用完了,一直还没顾得上买,这下有了驴皮,能自己个儿熬了,熬完还能给老张头送一些。
到了傍晚,大柳村炊烟袅袅。
满村都飘着喷香的驴肉味儿!
爆炒、炖煮、熬汤,各家各户咋吃的都有,全凭自己喜好。
眼下日子好了,有了好东西大伙也舍得敞开肚皮吃了,待吃饱喝足后,妇人们坐在大柳树下唠嗑,汉子爷叔们便蹲在地头说笑。
一些孩子捧着圆溜溜的小肚,到处逗猫惹狗,别提有多好笑。
小糯宝坐在门口,晃**着短腿,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片和谐。
全村乐乐呵呵,红红火火,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而她,也绝不许有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
小糯宝寻思片刻,拿定了主意,便仰起小圆脸道:“娘,明早让大锅锅去找一趟田知县叭,有个事要他帮忙。”
“还有,再让二锅锅,去张家村,把张范建叫来。”小糯宝捏起拳头,揉了两下:“让我再准备准备,反正这场好戏,很快咱就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