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也挥着小胖手,急得要下炕。
“我的三锅锅!爹爹别吃啦~快去见三锅!”
她抓着穆亦寒发尾,像是拽着马缰绳,就差喊一声“驾”,赶他快些抱自己出屋了。
这会儿,全村都撇下碗筷,冲到了大门口。
“咱村去的一个都没少吧,真是好样的!”老李头红着眼睛。
“丰泽他们真回来了?快让我老家伙看看啊。”村长激动得都顺了拐。
“姜三哥受伤没?咋去一趟南边,还黑了不老少啊。”菊娇躲在刘婆子后面问道。
大门口,姜丰泽正抱着冯氏肩膀,笑得白牙在阳光下晃。
“娘,儿子答应过你,肯定全须全尾得回来,怎么样,没食言吧!”
姜丰泽脸瘦了一圈,笑起来,显得格外有男子气概。
冯氏只满眼紧张,上下打量着他。
“快转一圈,让娘好生看看。”
见他胳膊、腿都在,脑袋和脖子也没分家,身上并无外伤还壮了好些,她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儿行千里母担忧,冯氏抓紧了丰泽手臂,生怕他再从眼皮下走了。
这时,姜家兄弟们都跑出来,见他生龙活虎,挨个和他碰了肩膀。
丰苗个子最矮,跳起来也够不着三哥肩头,索性就搂住他大腿,蹭了好几下。
等小糯宝骑在穆亦寒脖上,手舞足蹈地冲来时,姜丰泽的眼睛都亮了,像是久旱之人见了甘霖!
“快让三哥抱抱。”
“好宝儿,这些天想三哥了没?我想你真是快想疯了!”姜丰泽一把抱走妹妹,对着她的小圆脸,就是一通猛亲。
小糯宝笑得看不见眼,也回赠给他一脸口水,“当然想,吃饭想,睡觉想,连抠脚丫时也想呐!”
“你个小丫头,对谁都是这么一套话。”萧兰衣拍了下她小脚。
姜丰泽和他对视一眼,二人不用言语,扬起唇角,这就紧紧搂在一起。
小糯宝夹在俩人中间,小脸蛋差点被挤成肉饼。
“哎呀呀,有人管管嘛!”她气鼓鼓抗议。
冯氏擦了下眼睛,伸手来接闺女,“快,先进屋吧老三,你不在家这些天,家里发生好些事呢,进屋娘慢慢跟你说。”
姜家门口和院里,还在沸腾不停。
杨二他们几个参军的,这会儿也正搂着妻儿爹娘,大侃着一路南下的惊险。
乡亲们围着归来的男儿,兴奋得问东问西。
而姜家人进了屋后,姜丰泽第一时间就是交还兵符,又给穆亦寒行了一礼。
虽然团聚欢喜,不过君臣之礼仍不能。
穆亦寒摩挲着兵符,满意道,“你们回来的比预计得快,南军的事情,看来都料理好了。”
姜丰泽高兴点头,“回国师,军中如您所料,果然是有奸细在散播谣言,动摇军心。”
“我们怕他们有防备,一路伪装成商队,打探消息接近奸细,最后成功肃清了军中,夺回军权,现下已经让军中两个可靠的副将,暂时接管。”
这话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实有波折。
得亏有了糯宝提醒,让他带足了人手和银钱,这才能扮作商队,来了个障眼法。
穆亦寒听得不住点头,眉眼间露出赞赏。
下南军,夺大权,对于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这是何等难事。
姜丰泽有勇有谋,看来以后也定可堪大用。
穆亦寒侧过身,让立即阿黎拟旨,要封赏此次南下兵将。
“姜丰泽肃清南军有大功,封为安南伯,享食邑两千,另赐京城府邸一座。”
“此次征兵,全员赏银五十两。”
“主动报名入营者,及辽东营旧员,均提为一等营兵,赏银一百两,全家免除徭、税十年,惠及三代!”
这话一出,姜家人都惊喜极了,冯氏心跳砰砰快,嘴角直往耳后咧。
安南伯?
这可是堂堂伯爷啊!
他们姜家出了个伯爷,这简直想都不敢想。
姜丰泽也怔了下,待缓过来后,赶忙先谢恩领赏。
“安南伯?”韦院长惊叹道,“那你家以后可就是新封勋贵,便不再是平头百姓了,这简直是鲤鱼跃龙门啊。”
小丰苗一蹦三尺高,脸红得像猴腚,“太厉害了三哥,以后我就是伯爷的弟弟啦,嘿嘿,是不是能横着走了啊!”
冯氏和李七巧能稳重些,不过也笑得合不拢嘴,脑袋都是晕乎的。
“什么伯爷侯爷的,从前只在听书人嘴里听过,不敢想咱家也能出一个。”李七巧笑道,“就是不知咱这南纪国,都有多少个伯爷啊。”
这事儿阿黎门清,他赶忙道,“现有的伯爷一共有四个,不过有两个年事已高,常年在边疆驻守,还有一个是京城吴家的武勇伯,他家累世功勋。再就是咱的安南伯了,他还是本朝受封的头一个伯爷呢。”
这话一出,姜家人都满面春风,越听这“安南伯”越觉舒坦。
小糯宝也拍着小巴掌,坐在穆亦寒怀里手舞足蹈,为三哥高兴得小脸通红。
只可惜不能让全村,知道国师就在姜家,不然他们真想现在就出去,告诉全村这个好消息。
阿黎忙拟好旨,得等拿去官府那边,找两个官差,来大柳村走个过场。
不过姜家人这会儿,倒是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先庆祝一番。
虽是一眨眼的工夫,姜家就从平头百姓,一跃成了高门贵户。
可朴实的姜家人还没感觉,更不懂装腔拿调,这会儿仍跟寻常人家一样,盘腿坐在热炕上唠闲嗑呢。
一别两月未见,姜丰泽错过了家中好些事情。
其中最要紧的,莫过于小糯宝的身世!
冯氏故意卖了个关子,只先跟他说了家里得了个庄子,开了书局,还认了萧兰衣这几件事。
姜丰泽听得笑意盈盈,摸着丰景头。
“这孩子是出息,别人比不了,我说我们这趟回来,咋在半路上遇见有人在看画本子,原来是咱家卖的。”
冯氏这时,故意眨眼道,“那书局还是糯宝的爹,送给咱家的,倒也不全是咱自己的功劳。”
爹?
姜丰泽疑惑住了,“方才不还说,书局是国师送的吗,怎么又变成妹妹的爹了,再说妹妹哪来的爹啊……”
看他懵懵然的样子,全家都忍不住大笑。
“三弟还不知道呢,咱们糯宝的生父找到了,就是你眼前的这位国师啊。”姜丰年拍着三弟肩膀,露出同情目光。
估计光这一句话,就够他消化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