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小小罂粟不仅能“杀人”,还能灭家亡国?
这也太骇人了!
穆亦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就冷着脸,下令彻查,看罂粟膏到底是怎么传进来的。
与此同时,他也下了死令。
“凡在京中看到兜售者,一律腰斩,吸食者全家流放。”
“若是官员家中发现私藏罂粟膏,罢免官职,全家罚没为官奴,世代不可翻身!”
这可算是铁腕禁“膏”了,禁令一经传开,就吓得那些成瘾者们,全都躲起不敢出门。
官员们别说是碰了。
甚至在上朝时谈论几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祸临己身。
而很快,那天酒楼身亡的男人,又被大理寺查出些东西来。
原来此人,不仅早就对罂粟膏上瘾,甚至还拉了五、六个友人下水,诱导他们和自己一起“飘飘欲仙”。
小糯宝得知之后,点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终于是恍然大悟。
迷惑他人心智,害了他人性命。
这从福报业力上来说,可是重罪了,难怪能下阿鼻地狱呢。
不过同时,爹爹此番大力禁“罂粟”,也算是挽救了不知多少人,兴许爹爹的福报簿上,又可以加上一大笔了。
小胖丫这样想着,就坐不住了,她也想出点力气,尽早把罂粟膏赶出京城!
眼下虽有铁律。
但总有人为了一时痛快,敢于铤而走险。
所以罂粟膏还有吸食的。
在榻上抠了半天脚丫,小糯宝终于想到个法子,她一把撇下小白脚,这就跑去找了丰景。
“四哥四哥!”
“快把你的墨给备上,咱们画个东西啊~”
小糯宝滚到丰景怀里,对着他好一顿比划,把酒楼那天所发生的,全都说得详细。
尤其是那男子的死状。
小家伙歪着脑袋,舌头伸得老长,最后扮着鬼脸哼唧,“四哥,当时他就是这样,快,快画吧,我要坚持不住了。”
丰景赶紧找出最大的宣纸,这就把妹妹所说画成了连环画,让人一看就懂。
他又照着妹妹的小鬼脸,单独画了张那人死时的丑模样。
还格外添油加醋了些,看着极其骇人。
弄完之后,兄妹俩大手拉着小手,这就气势汹汹地上了街,把两张大画纸贴在告示墙上。
“大家看好啦~一旦沾了罂粟膏子,死得可惨可惨啦!”
小胖丫叉着肉肉腰,瞪着一双大眼睛,站在墙下凶巴巴地威胁。
“吸膏一时爽,全家乱葬岗!”小糯宝又扯了嗓子,故意吓唬吆喝。
丰景不好意思张嘴,好在提前带了把破锣出来,妹妹喊上一句,他就敲上一下。
路过的男女老少们,原本懒得看什么破画。
但是看到一个小不点,戴着红彤彤的小风帽,扬起一张雪白小脸,对着路人呲牙恐吓,旁边还有个敲锣的,就都忍不住感兴趣起来。
他们本想上前,看看谁家孩子这么萌人。
但是在顺便看了墙上的画后,一个个都不由打了个寒颤,觉得头皮发麻!
“那……那就是吸了罂粟膏子的样子吗,简直没个人样儿了啊……”
“像被吸干了一样,也太吓人了,得亏我没碰过那玩意儿。”
“这小娃娃说得对,为了爽那么一口,就把自己命搭进去,实在不值啊!”
小糯宝在外头吆喝了三四日,每天都有上千人来看,一时间,也算是起了些奇效。
罂粟膏的可怕,在百姓嘴里口口相传,人们都挺厌恶此物的。
而不多时,黑甲军就顺藤摸瓜,抓着几个贩卖膏子的小贩,可算查出了此毒物的来历。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物竟然是从关市流传出来的!
阿黎得知之后,立马回了龙轩宫。
“这东西在塞外,还有个名字,叫阿芙蓉膏。”阿黎攥着拳头道,“关市有咱们的人看管,本是不允卖这些的,但还是有人利欲熏心,私底下交易了这些,又运来了京城,为了赚钱不惜祸害百姓!”
穆亦寒沉了口气。
“那可有查出,带回此物的始作俑者,都是些什么人?”
阿黎只能摇头,“咱京城的行商虽多,但此事和他们无关,说来也是奇怪,那几个小贩被拷打后,竟说出他们的货物,都是从南省行商手里得来的。”
“南省和京城一样,去塞外走商的也有不少,只能查到这里,剩下的就暂时没线索了。”
穆亦寒垂下眸,神色冷冷地流转一番。
和南省有关?
那边太过富庶,有些世族权贵早就有了拥财自重之嫌,他本就不喜。
都说擒贼先擒王。
若是这罂粟的源头不止,哪怕再怎么劝说百姓,都是扬汤止沸。
所以,这次必得肃清源头,抓住始作俑者才行。
穆亦寒眯起双眸,下了死令。
“那就继续追查!”
“此乃大罪,一旦有了眉目,所有主谋,全部带回受死。”
好在,京城的百姓还算听劝。
加上在穆亦寒的安排下,官差查得很严,几乎每个巷口都有人盯守。
但凡,闻到有吸食膏子的味道,官差就立即封巷搜查。
所以一时间,此物在京中也算大为受制,吸食过多而死者,基本都见不着了。
不过如此一来,这背后倒卖罂粟膏之人,可就不会高兴了……
……
这天,风和日丽,细碎的阳光铺在官道之上。
靠近年节,回京的车马也越发多了,都在官道上颠簸前行。
就在这时,一辆红顶马车突然急停,一阵骂声也从里面传出来!
“你说什么?阿芙蓉膏在京中竟被禁了!”
马车帘子猛的掀开,露出来的,是一张美艳又带着刻薄的妇人脸。
那妇人眯紧了眸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该死!”
“穆亦寒先前就撵了本宫母女离宫,如今,好不容易发现的财路,又被他给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