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们留些力气,晚上好慢慢折腾。

小糯宝大发慈悲了一下,迈着小短腿,便过去制止这场群殴。

“不要再打啦,你们看啊,这两个人好像两条狗,呜呜好可怜~”小糯宝捧起脸蛋儿,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

说完,她的虎头鞋还一“不小心”,踩住了姜老太的手指,疼得老太婆叫得比杀猪还惨。

众人不想血溅到糯宝身上,这才纷纷停手。

一个个都摸着心口,直感慨小糯宝是个善良的好宝儿。

小糯宝扬起粉嘟嘟的小脸,给了众人一个甜甜的笑,这就拉着娘和哥哥们回家,酝酿入夜后的计划了。

等回到家,小糯宝先是跟冯氏,要了一身姜大山的旧衣。

然后便照旧清点了下供品。

许是快过年的缘故,善信们出手都很是大方,时不时的还会有整头猪、牛、鹿之类的奉上。

只是牛为耕作之首,在他们北地的律法中,可是不能轻易食用的。

唯有最南边一些不擅农作之地,才没有这般避讳。

小糯宝忍着馋,暂且不去理会那牛。

她飞快把想要的供品弄出来,图个省事,全都丢到地窖。

忙完,小糯宝就盘腿坐在炕头,闭目寻找“二鬼”。

区区一瞬之后,就见两团黑色影子,嗖的一下贴在了窗户上。

小糯宝知道,自打姜大河被抓走,这两只倒霉鬼就一直还在村里,除了偶尔骚扰一下姜老太太,他们也无事可做。

她歪着脑袋瞅向窗户。

眼睛眨巴了两下,就把二鬼吓得哆嗦。

虽说这小仙子,如今下凡历劫,成了软萌可爱的小凡胎。

倒只要她想,捏死它们依旧还是小事一桩,所以它们可不敢造次。

小糯宝不想暴力威胁,赶紧抠抠脚底板,笑出了牙花子,露出一副“亲民”模样。

“窝有小事请你们帮忙,就在今晚,你们可不能拒绝哦~”

说罢,小糯宝小手一抓,就把爹的旧衣丢向窗户。

在她奶声奶气地低语一阵后,只见二鬼都用力点头,很快便和那衣裳一起消失在屋里,没了踪影。

冯氏正在外屋忙着烧炕。

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她好奇地进来打量。

“闺女,屋里就你自己啊,那你刚才跟谁说什么呢。”

小糯宝可不敢透露出二鬼的事,生怕会把娘给惊着。

她晃了晃小发揪,这就嘻嘻说起了别的:“娘,去地窖,拿东西,老人堂成立啦,今晚咱们全村也该吃个大席,窝请客!”

冯氏看出闺女不单是为了吃席。

只怕其中另有玄机,也不敢多问。

不过办了老人堂确实是个大事,全村凑在一起,吃个乐呵,那也是应该的。

于是冯氏这就去了地窖,拿上突然多出的蔬菜瓜果,又从外面取了两扇排骨、几根大棒骨,便去找村长一起到老人堂。

“李叔他们都搬进来了,咋说咱们也该热闹热闹,图个喜庆。”冯氏笑着说道:“村长,要不今晚就把乡亲们都喊来,一块吃个流水席,您说咋样。”

一看冯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村长当然没有二话。

老李头他们更是乐得不行。

想不到孤寡半生,到老竟能有这么一番热闹。

于是到傍晚,杨田梅就带着几个妇人们一起,来到老人堂的厨房一起帮忙。

为了不显得太过张扬,冯氏带的肉菜稍有些少,做给全村未必能够。

好在李七巧心思活络。

见有几根大棒骨,便连忙起锅熬汤。

不管今夜菜食如何,只要能让一人喝上一碗骨头汤,米饭再管饱,在这个吃饭不易的时期,乡亲们就定会满意而归。

很快,阵阵香气便冒了出来。

李七巧熬好了大骨头汤。

其他妇人们炒了土豆片,白菜肉沫,又拿排骨炖了一大锅粉皮。

各家乡亲们除了身子不好的、或是在家打孩子的,其余的陆续都已赶到。

好多不好意思空手来吃,便带上自家腌的小菜、大酱啥的,勉勉强强凑个添头。

待落座后,大伙喝着大骨汤,吃着白米饭,一个个都狼吞虎咽,直感慨肚子里难得有了油水。

吃到一半时,老李头泪眼婆娑,对着乡亲们道谢。

“这回真的多亏咱们村里,尤其是糯宝和姜家啊,要不然我现在还没地方住,更别说之后过年要咋办了。”老李头说着就擦擦眼角。

老人堂的几个老家伙,都红起了眼眶。

就连痴傻的栓子,也跟着举起水碗,不停地到处鞠躬。

毕竟他们都是孤寡了大半生,老了能受村里这等照顾,真是何其有幸啊。

村长快要淌泪,又怕被人看见,只好故意凶道:“好好的日子,都赶紧乐呵的,快把脸上那猫尿擦干净,给我好好吃饭!”

众人这都起哄笑笑,老李头他们也憨憨挠头,大伙重新扒起饭来,又吃得酣畅淋漓。

等席面快结束时,小糯宝动了动眼皮,幽幽朝大房那边看去。

时候差不多了。

二鬼应该已经动手。

“哎呀,这大骨头汤熬的可真好喝,肯定又是七巧做的吧。”刘婆子打了个饱嗝,正要感慨。

然而这时,突然就听大房那边传来刺耳尖叫。

“啊救命啊……闹鬼啦!大山……是三房大山回来了!呜呜老三啊,我可啥都不知道,要索也别索我的命啊!”赵氏的声音尖锐无比,听着就令人战栗。

姜大海更是被吓得呼哧直喘。

嗓音咯吱咯吱的,满是面临死亡才有的恐惧。

“大山!大哥也不想让你死啊,我那不是一时失手吗……虽是我当年害你没了性命,可你既都做了鬼,就放过我吧,别杀我啊!”

姜大海吱哇乱叫完,这就摸了门栓,夺门狂跑。

大冷天的,就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而夜色之中,一套灰蓬蓬的旧衣,正悬在空中,紧紧追随在他身后。

大房和二房的宅子相邻,老人堂的乡亲们全都听了个清楚。

“那不是姜大海的声音吗……他说什么,难道姜大山,是他害死的?”村长震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