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村长眼前都发黑了,气得直捂胸口。

“你这混账东西,忘了当初在桥头村混不下去,是我们村收留你家了!”

老丁媳妇双眼通红,一改往日懦弱性格,看着像条疯狗。

她捏紧血衣大吼:“你们当初的那点恩情,跟我全家命比起来,连个屁都不算,快给我拿药!”

“哈哈反正我家现在都病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不救,我家就嚯嚯全村,要死一起死!”老丁媳妇觉得村里奈何不了她,还在跳脚恐吓。

乡亲们都把拳头捏得咯咯响,若不是怕着染病,真想上去揍她一顿。

小糯宝的脸色沉下。

心脏寒了一瞬。

看来她是太好脾气了,惯得一些人以为,她只会施恩,不懂惩戒!

本来,她打算把药丢给丁家,让这家人带着药滚出村,好歹还能有条活路。

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想拉着全村陪葬?”小糯宝抬眸冷哼:“那也得先问窝答不答应!”

村长一转头,就看见糯宝的神情,似乎和平日里很不一样了。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忙问:“糯宝,你说咋收拾她,村长爷爷就咋收拾!”

“不必村长爷爷动手,没听过一句话,叫贱人自有天收吗。”小糯宝的声音多了几分轻飘飘。

众人还不解其意。

只有冯氏和姜丰年紧紧盯着小糯宝,预感有事发生。

老丁媳妇儿不知死活,凶巴巴地喊叫:“小丫头快点拿药来,少在那儿装腔作势,你们是想死……”

未等把话说完,突然间,老丁媳妇的嗓子就卡壳了,就见一团鬼火,猛的从天而降!

鬼火只落在她一人头上,唰的下,把那一头乱发烧成了大火球!

“啊啊啊!”下一刻,尖锐无比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全村。

“想死的是你~”小糯宝轻摇脑瓜叹息。

老丁媳妇顶着火球,疯了似的在地上不停翻滚,然而任由她如何扑腾,那火球就是不灭半分。

两只倒霉鬼围着这妇人,还在释放鬼火,只要小仙子不叫停,他们自是不会放手。

“救我啊……疼!”

“好烫好烫!!”老丁媳妇喊得撕心裂肺,声音变得可怖也可怜。

乡亲们顿时瞳孔震颤。

这……白日凭空冒火?

他们双腿软了,一个个不由都跪在地上。

“这是老天爷显灵了,真来收这贱人!”

“糯宝,火是糯宝召唤来的,糯宝才是咱村的天啊!”

“快给小糯宝磕头!”

乡亲们跪拜完天,又赶紧匍匐在地,对着糯宝不停砰砰直磕。

冯氏被闺女吓了一跳。

这会儿见大伙都不停磕着,她只能配合地拍着手掌,心中也很震撼。

“砰砰!”

“啪!”

“砰砰!”

“啪!”

小糯宝被娘的巴掌逗笑了,这动静听着比秧歌队的大鼓还有节奏呢,她心情好了几分,过了会儿才抬抬手。

“都起来!”

“记住,这便是天罚惩戒,以后再有谁对村子有祸心,便是此等下场。”小糯宝凶着小脸吓唬。

乡亲们连忙点头如捣蒜。

可不敢步了丁家后尘。

眼见老丁媳妇青丝都被烧光,脸也被熏黑,连头皮也烂了一块,小糯宝觉得差不多了。

毕竟她要的是警示,不是真得把人烧没。

小糯宝叉腰摇头,示意二鬼停下。

“做得很好,功劳簿上再给你们记上一笔。”她暗声道。

二鬼高兴地在空中乱抖。

自打被小仙子收编,他们隔三差五,不是偷东西,就是纵火,嘿嘿,真是功德无量啊。

待火光全熄后,老丁媳妇顶着一脸黑灰,宛如痴傻般的趴在地上。

“疼疼死了,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她捂着头皮,嘴里不停尖叫。

小糯宝皱皱眉头。

“大柳村容不下这种老鼠屎,村长爷爷,撵他们离开吧!”

一番闹腾过后,老丁媳妇就被丢回了自家院子,村长拿火把堵住丁家门口,威吓着再不走人就放火烧房。

丁家人悔得肠子都青,哭得死去活来。

老丁更是咳了两口血痰,扇了他媳妇几个嘴巴子,直骂是个没用的货色。

眼看村里没有松口的意思,丁家最后只能带上铺盖卷,在夜深露重之中,迎着全村唾骂,哭着离开了大柳村。

……

接连几日,陆续有乡亲开始发热、咳嗽,都是被丁家传染所致。

小糯宝虽然愤怒,不过好在福善堂传来了好消息。

“成了!可算是配出一张便宜些的方子了!”吴大夫整日泡在药材房里,熏得浑身药气。

他抱着一锅汤药出来时,激动得眼眶都红:“多亏了糯宝家给的草药够多,刚才给了两个乡亲喝过,他们都有了好转。”

小糯宝一听,紧张的小心脏终于有了放松。

太好啦,有了便宜方子,不仅村里有救,外面百姓也能多条活路。

很快,照着这新方子,吴大夫每日熬煮出好几锅药,分发到了染病乡亲的家中。

有了丁家的前车之鉴,这一回,没人再敢隐瞒不报。

一个个服下汤药后,病情都有了控制,直对吴大夫道谢。

吴大夫哪敢居功,摆摆手道:“这些药材都是小糯宝家给的,新方子也是她让我研究的。”

“大伙喝的汤药都不要钱,也是因为姜家出了足够的药材,要谢你们也该谢姜家。”

乡亲们对姜家又敬又畏。

回回都是糯宝家救命!

此番若是没有姜家,那他们岂不是要被丁家连累送命,这番恩德,让他们该咋报答啊。

“等春种时,咱们都去帮姜家种地吧!”

“对,还有福善堂那边,咱们可以去帮着干些杂活。”

好几个乡亲凑在一起叽喳,刘婆子更绝,直叹道:“要不,就把我孙子送去姜家,给小糯宝当牛做马,天天伺候她咋样。”

老张头他们一听,都不由直啧啧。

“去去去,你个老婆子安的啥心,该不会想让你孙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少当显眼包了你,敢让你那孙子靠近糯宝,我们几个老家伙可不饶你。”

“哈哈哈刘婆子你脸红啥,被俺们说中了吧。”

刘婆子心思被戳穿,可是不敢再胡乱肖想,连忙回家编了几个竹簸箕,算是给姜家当谢礼了。

眼看乡亲们好利索了,此方子确实可用。

小糯宝和吴爷爷商量过后,便打算把药方,送到城中衙门,使百姓们都能用上。

宋老得知小糯宝舍得赐方,便也讨来一份,飞鸽传书到京中,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上午,小糯宝戴上大嫂制好的面罩,把口鼻捂得严实。

然后便随着娘,还有大哥,一起进城去送药方子了。

驴车晃悠悠的,才刚行至衙门,就见到好多衙役守在门前,正搬来一锅汤药,对着排队咳嗽的百姓们大声吆喝。

“来来来,救命的药在此,五十两银子一碗!”衙役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人群中传来质疑和哭啼。

“什么,怎的又涨价了?昨个儿还是三十两一碗呢!”

“听说衙门有药能医人,我们才来的,可卖得这么贵,叫人怎么喝得起啊……”

“没钱就滚,穷鬼啰嗦什么!”两个衙役黑脸拔刀。

小糯宝眯眼一看,鼻尖就皱了起来,她小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飞快把新方子藏好。

不对,旧方子虽贵,但也用不着五十两一碗。

衙门这是在趁乱卖天价药,赚黑心钱?

真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