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知娴的脸顿时就失了血色。
昨天晚上程砚南折磨了她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放开她,期间多次踩在她身上。
她都忍下来了。
可就算她做到这样,程砚南还是不满意,要把她弟弟的医药费转走!
他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让她放弃所有的自尊去求他吗?
她去就是了。
“医生,我会尽快缴费的。”说罢,陆知娴转身往外一步步走去。
医生除了一声叹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能够进霓天疗养院的,非富即贵,治疗费用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他们疗养院也从来没有欠费一说。
为了照顾陆知娴,他能去争取三天,但也仅仅是三天。
如果到期了,医药费还是交不上来,到时候就算不赶陆旻离开疗养院,也会转到最基本的病房去,基本没什么医疗条件。
宋承毅快走几步追上陆知娴,“你要去哪?医药费不够了,你也不用着急,我不是就在旁边站着吗?我现在就去缴费。”
“别,毅哥,钱我会自己想办法的。”陆知娴对着他摇摇头。
如果今天她敢让宋承毅帮忙补这个窟窿,明天程砚南就会直接把小旻丢出去。
他一发话,就算是能拿出医药费,霓天疗养院也不会收的。
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她去求他,只要她乖乖照做,钱还会打过来的。
“你的办法是什么?”宋承毅不等她回答,直接就说了出来,“去找程砚南对不对?他如果真的想要帮助你,那为什么会把钱转走?”
“毅哥,你就别问了,别为难我。”陆知娴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宋承毅也不想逼她太急。
他退让一步,“那我送你去找他吧,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如果他不愿意出钱,你随时找我。”
这次陆知娴没有拒绝。
来到公司总部后,她跟宋承毅告别,一个人上楼。
她已经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不管程砚南有多么过分,为了小旻,她都能忍下来。
走到办公室外面,她抬手敲门。
开门的人不是程砚南,而是梁洛,她眉头皱着,语气很不悦,“你过来干什么?”
“我有事想要找砚哥说。”陆知娴说着就想要进去。
砚哥?
这个称呼可真亲热!
梁洛这次过来是想要和程砚南说一下订婚宴的事,可他完全不配合,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他不想举办订婚宴。
说的再直白一点,是不想和她订婚吧!
本来碰个钉子就很不爽了,再加上陆知娴撞上门来,梁洛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陆知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又不是他的亲妹妹,没事老往公司跑什么?难道你还想进公司不成?”
她还真以为养在程老太太身边几年,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
做梦去吧!
“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保姆和司机的女儿,这辈子都是。”梁洛本以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知娴会走。
可她仍旧站在原地,一脸倔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有话想和他说。”
“进。”
程砚南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了出来。
梁洛只好闪身让她进去。
陆知娴一步一步走到程砚南旁边,小声求他,“毅哥,小旻的医药费……”
“声音那么小,难道是说了见不得人的话,怕我听见吗?”梁洛继续故意找茬。
程砚南一言不发,只是冷笑着陆知娴,完全没有要帮忙出头的样子。
他这个态度落在梁洛眼里,那就是不待见陆知娴,默认她的所作所为。
陆知娴只好提高音量,“我想来借点钱,小旻骨髓移植后出现了排异反应,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这是医院的账单。”
她把账单拿给程砚南看。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小旻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情况很紧急,后续还要接受其他的治疗。
但治疗的前提是先把这次的账单给付清。
“借钱?你这话说的挺有意思。”梁洛大步走过来。
她看向陆知娴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鄙夷。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她早就见识到了,打着借钱的旗号,实际上是为了接近程砚南,然后上位。
今天既然让她撞见了,那她当然要断了陆知娴的念想,“陆旻是你的弟弟,不是程砚南的,就算你们家真的很拮据,拿不出营养费来,要借也应该是你爸妈来借吧?”
怎么就轮到她这个当姐姐的出来借钱?
说到底,弟弟生病需要医药费只是个幌子,为了掩盖她那恶心人的目的!
“爸妈不怎么管弟弟。”陆知娴又急又窘迫,她哀求的看着程砚南,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帮帮她。
只要过了眼前这关,不管他晚上想怎么做,她都会配合的。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梁洛更加坚信她是在撒谎。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更何况,陆旻还是个男孩,做父母的难道眼睁睁能看着他死?
陆知娴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是在撒谎。
偏偏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如果她不管小旻,那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管,等待小旻的只有死路一条。
“要钱的时候想到我了?”程砚南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知娴,吐出两个字,“不借。”
陆知娴顿时就如坠冰窖。
她胸闷闷的,好像有一双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根本喘息不过来。
她看着程砚南,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真想借钱的话,总不可能只跟程砚南一个人借吧。”梁洛继续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实在借不到,你就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不就好了。”
陆知娴没有搭理,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躺在病**的那个人是她的弟弟,所以她会着急,其他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如果小旻真的不行了,那她就跟着一起走,黄泉路上姐弟两人做个伴,至少也不孤单。
身后,程砚南看着她的背影,心也闷闷的。